她话里显而易见的遗憾,引得姜婳又开始好奇起来,绿璇说的郎君应该就是她方才在前院瞧见的那青衣人,背影看起来确实有几分风仪,原来正面竟这般出众么?
“家世低?到底是哪家的?叫什么名字?”
这时代民风开放,女子私下问起外男并不是什么羞于启齿之事,胆大者还有当街赠花诉情的,传开皆是美谈。姜婳初时还有些惊讶,后来便习惯了。
绿璇道:“那位郎君姓程,却与威武大将军程家没什么关系,只是个小地方来的,祖上官职都不高,可惜了那副好相貌。”
听侍女三句不离郎君的家世与相貌,姜婳兴致缺缺地皱了皱眉,知晓这是高门婢女的通识,但她心里到底有些不得劲,摆摆手让绿璇退下了。
她一出生就是士族高门之女,注定一生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这就不得不说明投胎的重要性了。上辈子她的投胎技术就挺好,就是死的早,这辈子眼睛一睁便知道自己又投了个好胎,只是不知还会不会死的早。
出身这种事得看运气,偏偏这时代最看重出身门第,像刚刚那位青衣士子,风姿再如何出众,家世不高就让他难有出头之日。
她享受着阶级带来的好处,但怎么说还是有几分羞惭。
留下的侍女青樱很会察言观色,见姜婳皱了眉头就知她心里拧巴了,便岔开话题道:“姑娘,锦衣阁新做的衣裳送来到了夫人屋里,您要不要去看看?”
姜婳点点头,随她去阿母屋子里看衣裳去了。还有一个月便是除夕,她今年要随阿母和伯母堂姊赴宫宴,衣裳要仔细挑拣,不能出风头,也不能太简单。
跟阿母商量选好一身杏红色散花锦裙,她便懒懒靠在椅子扶手上,浑身都提不起劲来。阿母轻拍她背道:“阿宁最近怎么了?我瞧着你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我眼皮子睁着呢,您快看看,难道我眼睛变小,您看不见了?”姜婳赶紧睁大眼睛,睫毛扑闪扑闪地眨眼。
李氏嗔她一眼,哑然失笑:“你这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问她东,随口加一句西,她偏偏就只注意到那一句随口的西,叫人听着哭笑不得。
母女俩没说几句,姜父便回来了,看见姜婳靠在椅子上便笑道:“阿宁是懒筋作祟,多动动就好了。”
话虽如此,可他却最是宠爱这个小女儿,连重话都不舍得说一句的。
姜婳上前接过他的外衣,挂在旁边的架子上,好奇问道:“阿父,您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事情谈完了便回来了,我得回来陪夫人和阿宁用晚膳。”姜嵘一本正经地说着,坐在李氏旁边椅子上,伸手捏了下她的手背,被李氏瞪了一眼。
姜婳只当没看见,挂好衣服后就过来坐到一旁听着阿父和阿母说话。
“夫人可见了今日的府中来客?”姜嵘轻啜一口茶汤,眉峰稍稍拧起,“大哥行事太过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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