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颤抖地去拿架子上离她最近的一盏兔子灯,这兔子灯看起来有些年头,糊的白纸都变脆了,她手刚碰上就戳了一个洞。
这贼人也太猖狂了,姜婳脸色发白,她满架子的宝贝就给换成了这么一堆破烂?她觉得自己心梗都要犯了,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青樱?绿璇?”她有气无力地喊,也不知怎么回事,仍旧无人应答。
姜婳开始惴惴不安,难道府里出什么事了?顾不得心疼宝贝无故遗失,她转过身要出门去,余光一瞥却好像瞥见了不得了的东西。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深呼吸了一次,做好心理准备才走到博古架另一侧去看。博古架另一侧是一小块空旷的地方,以前姜婳在这摆放的是她看过的话本,满满一箱子,现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香案。
香案上的线香还燃着,难怪她方才就闻见了这种檀香味。更诡异的事还在后头,再一次面对刻着自己姓氏的牌位,姜婳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她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把牌位上每一个字都印在脑海里,心头忽起了些悲怆之感。
想她芳龄十六,大把的好日子还没过,却已经看见自己的牌位两次了。
她现在终于确定,自己大概又是在做梦,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至少自己的多年收集的珍宝没丢,她醒来应该就能在博古架上看见。
不过自己的屋子摆着自己的牌位,就算是做梦,姜婳还是感觉颇为复杂。她忍住自己给自己上香的欲望,刚从博古架后边出来,紧闭的屋门就打开了。
姜婳还在猜测梦里进来的应该是谁,结果眼前一花,转瞬间她就出现在了香案之上,飘在空中还动弹不得。
不过她没等多久,来人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博古架慢慢往旁边移开,屋外的阳光穿过窗格,落在香案前面的地板上,让这一方角落有了温度。
姜婳的屋子里是不可能有这种高级的机关的,因此她起了疑问,这到底是自己在梦里臆想,还是说,这其实不是自己的屋子?
香案前的人身材颀长,阳光被他挡去了大半,飘在半空中的姜婳只能看见他头顶的玉冠,但她知道,那就是程照。
印象中程照的气质萧然如绿竹,衣袖轻摆时就带着清风朗月,如今梦里的程照却冷硬如刀锋,仍旧是一袭青衣,但周身气势凛然不可侵犯。
“阿宁,今日是五月初五,院子里的桃子熟了,我摘了几个,很甜,你肯定爱吃。”程照将果盘摆在牌位前,一撩下摆在蒲团上坐下,嗓音里带了些温柔道,“不过桃子吃多了不好,你得少吃些。”
姜婳眨了眨眼睛,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下头的程照低低笑了一声:“你还记不记得你那年多吃了桃子,结果害了牙疼,连着十来日都不能好好吃饭,脸都瘦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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