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金玉良言了,程照淡淡笑了一下,谢过大理寺卿之后就出了门,他昨晚熬了一夜,早上只洗了一把脸,这会看起来还有几分憔悴。自然是不能以这副模样前去姜家的,他回到家里以后就让怀义烧了水,沐浴收拾一番,正要提着从景州带回来的礼物出门,想了想又退了回屋。
对着屋里的水盆看了看,沐浴过后的他仪容整洁,穿着干净,因他年轻,不过短暂歇息了一会儿,之前的憔悴俱已消失不见,看起来就是一个俊秀的郎君,那张过分年轻的脸上已经隐隐显出了坚毅之色。
他盯着自己的脸看了一会儿,略皱了眉头,随即垂眸酝酿了一下,再睁开眼睛时,水面上倒映的那张脸就带了一点点坚忍,还有疲惫,像是匆忙赶回来而染上的风霜。
只是,他算盘打得挺好,到了姜府却是扑了个空。
姜嵘看了一眼他带的礼盒,意味深长道:“怎么这么客气,还带这么多东西?小心被人参一本说我收贿赂。”
若换一个人此时必定诚惶诚恐,程照却面不改色道:“这是岫之兄托我带的东西。”
他坦然地打开礼盒,是几本市面上已经寻不到的古籍孤本,姜嵘语气微妙:“这些全是给岫之的?”
程照点头,答道:“岫之兄最爱古籍,正巧在下与张之邛张老前辈有些交情,便从他那儿寻了几本来。”
姜嵘定定地看着他,似乎要从神色来分辨他是不是在说谎,可惜程照脸上惯常没有表情,自然也看不出有没有说谎。姜嵘强迫自己移开黏在那几本书上的视线,免得将自己内心深处的羡慕嫉妒给泄露出来。
我也爱古籍啊!
他正经地咳了一声,又看到了程照手边的澄泥砚,不由有些怀念:“这是景州的澄泥砚啊,我以前在景州时还专门去买了几块,这也是给岫之带的?”
程照默了一瞬,道:“那是给阿宁带的。”
姜嵘微笑,现在的年轻郎君真的是很不会做人。
“那可真是不巧,阿宁今日出去赴宴了。”他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你放这,等她回来我替你转交给她。对了,多少银子?总不能占你便宜。”
“阿宁已经给过了。”程照语气一如之前一样平静,但说话前还是不由得顿了一顿。原来姜大人就是趁着阿宁不在家才会找他上门,他在心底叹了一声,都说尚书令是个老狐狸,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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