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眼泪欻地就流了下来,想碰沈鱼的伤口又怕她疼,小手伸出去又缩回来,“沈姐姐,对不起,要不是我胡闹……”
沈鱼勉强挤出个笑来,“不怨你,是这马车实在老旧。”
虎子小金豆还是一颗一颗的掉,自责极了。
沈鱼拿出帕子给他擦脸,温言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
“梁哥哥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是要保护女子的,我不仅没有保护好沈姐姐,还让沈姐姐受了伤。”似乎是觉得让沈鱼擦眼泪很丢人,虎子转了头胡乱用衣袖擦了一通。
马车外阿莓的声音传来,她拿着根断裂的木头,“小鱼,车辕断了,走不了。”
断裂的端口很明显有虫蛀,阿莓气道,“那赁马车的诓我!还说只是看着老旧,用的都是上好的木头!”
“行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沈鱼看了看天光,还好现在是白天,也没有风雪。
沈鱼问虎子,“这里离文丘观还有多远?”
“应该还有一半的路程。”
沈鱼心道,听虎子的描述,文丘观内健壮的成年男子并不多,上去求救也不现实。
沈鱼当机立断,“阿莓,你骑着马去城里找帮手,我与虎子在这里等你。”
“小鱼你一个人待在这儿,又受了伤,我不放心。”
“只是皮外伤,这匹老马承受不住我们三个人,你一人回去,还能快些。虎子很熟悉这里的地形,有他陪我,你不必担心,若再耽搁下去,等天色暗了,就更不好了。”沈鱼语重心长。
沈鱼说得的确是现下最优解,阿莓虽放不下心,也只能去解缰绳。
阿莓翻身上马,交待了虎子一句,“保护好小鱼。”随即扬鞭而去,
“阿莓姐姐放心!”虎子挺着胸膛,他紧握着拳,目光锐利,像只小豹子似的站在沈鱼身前。
等待的时光总是有些漫长的,沈鱼感受到脚踝的阵阵发热,稍一移动就是一阵剧痛。她轻轻脱下鞋袜,拉起一些裤腿,白皙的脚踝露出来,上面的红肿已经显现,肿了一大片。
肌肤触到冷风,沈鱼寒从心底起,脚上的热痛少了些。虎子看见她脚上的红肿,又道起歉来,“对不起。”
虎子为了给沈鱼多让一点地方,又往后挪了挪,沈鱼一把将人拉回来,“在往后退就掉下去了,想去外头吹冷风吗?”
山风呼啸,冬寒入骨。还好有个车厢能挡风,虎子怕她无聊,和沈鱼说起了观里的事情。
“梁哥哥可厉害了,他是观里学识最渊博的人,什么都知道。”
“小蕊姐是我们当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个,不过阿嬷说,宝妹以后应该比小蕊姐好看。”
“阿嬷年纪大了,带不动孩子了,去年她还能抱着宝妹玩呢。从夏天开始,阿嬷就一直躺在床上。梁哥哥说,阿嬷可能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但我不想阿嬷走……”
虎子口中的阿嬷便是北湘居士,北湘居士既然与丰敬祖父是一辈的,想必已逾古稀,在古代,这个年纪已算是很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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