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田甜旁边站着的傅茉,厉声呵斥道:“是你对不对?是你告诉房秋实的?你这黑心烂肺的烂货,回去告诉你家嫂嫂,我家翠莲输掉的钱一定会十倍百倍地赢回来,叫她别得意太早!”
傅茉真是冤枉,好好看个戏都能被疯狗咬一口,不过她不怕,笑着睨了刘秀娘一眼:“这倒是求之不得了,我家嫂嫂就是欠教训,输两把也好,免得整天赢了钱就在我们面前臭显摆。你可要让你家翠莲加油啊婶子。”
刘秀娘被显摆到了,气得怒目圆睁,伸出粗糙的手,要去挠傅茉的脸。
这边正闹腾,那边房秋实已经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出来了。
她早两天就在收拾了,就是些衣服鞋袜什么的,夏天又不需要厚床褥,回头重新买张席子就能睡觉。
快到院门口的时候,祝大山喊住了她:“秋实,你过来。”
房秋实想了想,还是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眼正在撕扯头发的刘秀娘,一声不响往回走。
祝大山穿着白色大背心,露出两只粗壮的膀子,手臂上的伤已经包扎起来了,看起来并无大碍。
他的眼中噙着泪花,硬是塞了两百块给房秋实:“这边刚赔了高家几千块,手头不那么阔绰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少,拿去付住家船的租金吧,至少可以让你缓个一两年的。”
“谢谢大山叔。”房秋实没客气,离婚她只拿了生产队分给她的三亩地和自己的工钱,别的都没拿,现在祝大山补偿她两百块不算多。
她也不嫌丢人,伸手就接了过来,随后笑笑:“还请大山叔帮我看着点我的书,我待会来拿。”
“没人要你的书,也看不懂。你放心好了。”祝大山听不得这一声“大山叔”,鼻子一酸,泪水跟断了线似的往大脚丫子上砸。
房秋实依旧一脸虚浮的笑,再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到了门口一看,刘秀娘已经败下阵来,正视图从傅茉手里扯回自己的辫子呢。
一边扯一边哭丧:“杀人啦,救命啊,傅茉这个小贱人要杀人啦!”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下意识停顿了一下,等她弯着腰撅着腚从腋窝下面看到来的是房秋实时,便再也喊不出口了。
她不要面子的吗?
硬生生憋着这口窝囊气,直到房秋实越过她身边往前走了一段,才重新哭嚎起来。
房秋实本打算就这么走了,想想还是要杀人诛心一下,便站在前面回头看着狼狈到不成人样的刘秀娘,问道:“呦,婶子,你那宝贝女儿呢?怎么自己亲娘挨打都不出来看一眼啊。啧啧啧,我房秋实是不会生,可是啊,与其生你女儿那样的冷血动物,还不如不生呢。我就是养条狗,还得护一下主人呢。你家翠莲,难道连条狗都不如?可怜,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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