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狗!”郑阿常咬牙切齿,质问,“为什么不通知我?”
“给您打电话,打不通,才想起来您设置了屏蔽仪。”旁边人语气有些为难。
艹!郑阿常这下真的很恼火。偷鸡不成蚀把米,防贼防了自家人!
“狙击手呢?开枪了吗?”
旁边人伸手在旁边摸了一把,立刻有微弱的灯光闪了闪——布加迪。纯黑的车身隐没在黑暗里,如果不是这点车灯光,真的一丝一毫都看不见。
他拉开车门,请郑阿常上车,“开了,但没有打中。”
郑阿常长出口气,“那就好。”
没有打中就好说。
“先回去。”郑阿常砰地一声带上车门。
次日。
龙凤呈祥互助基金会,办公室,装潢优雅,古色古香。
窗外风轻云淡,人流拥挤,车水马龙。
“他来了。”沈辰推开门,身后男人西装革履,半隐半现,不动声色。
郑阿常放下手中报纸,往他身后看,“请进。”
沈辰带人走进,男人这才彻底现身。一眼望去,标准的美洲人种,长了一副贼眉鼠脸精于算计的相貌,眼神闪烁不停,让人一见面就容易心生警惕。他毫不客气,走到郑阿常办公桌对面,直接拉开椅子就坐。
他坐下的时候,目光明显在郑阿常报纸翻到的那一页徘徊了几秒。
“外馆?”郑阿常笑眯眯。她不太喜欢说废话,这一句其实就算的,但现在她的心里有些不平静,就忍不住说点儿什么来缓冲一下心情。
男人点头,“您可以叫我刘长生。我个人建议也希望能和您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进行一些工作交涉。”
郑阿常点头,转头让沈辰回避。
沈辰有点儿不乐意。他虽然已经把来者的身份调查了一番,也经过了严密的搜身,但心里始终不踏实。干他们这一行的,无时无刻都不警惕掉以轻心。尤其是这种打着交易的幌子不知道行什么歹毒之实的人,更是必须防上加防。
因此他认为郑阿常这道命令有些鲁莽。
所以他犹豫了几秒,没有立刻就走。
然后他听见了郑阿常的下一道命令。
“把你的枪留下,一会儿再给我捎单兵导弹和霰弹枪什么的,送进来。定时炸弹也要几个。”
……?
沈辰从裤子里摸出枪,珍而重之地递到郑阿常手里。临走,他还用慈爱且悲凉的目光深深注视了刘长生一眼。
“别怕,”郑阿常解释,指头一勾上了膛,“我主要是防备你暗算我,你也知道,干咱们这一行挺不容易的。”
不容易你别干啊……刘长生无声嘶吼。
郑阿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道这也太经不住恐吓了。
“有话快说。”
“……哦,好!”刘长生麻利儿从西装上衣捏出一张名片,双手轻举到郑阿常眼底。
“这是我的名片。”
郑阿常接过,看着名片上印刷的“白所罗门外馆A国探索员”,觉得自己就像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
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仅仅是看见这个称呼后,脑袋的一闪而逝灵光乍现。
“想干什么?”她将名片扔到桌上。
刘长生抬头,“我只是转达上面的指令。白所罗门可以合作。”
“哦。”郑阿常懒得废话,转着办公椅转圈,“说吧,有什么条件?”
听这,刘长生脸色更不好了。先前还是惨白,如今竟然泛紫。
郑阿常看着这副模样心道不好,一看就是有什么刁钻要求难对付。要么说这些大家族大吸血鬼,专会坑人。逮到人就扒皮抽筋吸髓饮血,不榨干不罢休。
“那个……”刘长生犹豫着。一眼看去,谁也想不到他竟然是个联邦工作人员,虽然是表面上的。但好歹混了这么多年,胆魄气概也该练出来了,偏偏这人还是这么一副傻样儿。
“希望……结束以后,您能把纪律委员会的大权移交外馆。”刘长生紧闭着眼睛嚎。
“外馆、外馆会代替您执行好管理职责的!”
脑袋上咔嚓一声,一凉。他一睁眼,郑阿常正拿枪抵着他的额头。
我就说,这是派我来送死!刘长生哆哆嗦嗦。
“有勇气,”郑阿常手上的枪死死压制着刘长生,“好气魄、”
“刘长生。”郑阿常道。
“嗯?”刘长生眼神儿往上飘。
“我信不过你。”郑阿常继续,“派你这么个无足轻重的人来,无法为我保证任何事。也不知道是那些外馆人物小看我,还是没什么诚意?”
不是的!他们很重视跟您的合作!我一点儿也不无足轻重!刘长生在心底呐喊。
适时,咚咚咚敲门声响起,略带沉闷。
郑阿常迅速收回手枪,转过身。刘长生看不到她的神色,暗暗揣摩到底是愤怒还是无奈。
“你回去告诉那些人,派一个上得了台面的来见我。”
郑阿常叹息着品味个中苍茫哀凉,无端寂寞。如同一把重铁刀剑插进她的胸膛。有时她会深感疲惫,却仍要逼迫自己勉力支撑,爬上山顶射死多余的九个太阳。
“进来。”
办公室的门应声而开。沈辰躬身,怀里真的抱着几把霰弹枪,两只小拇指还各挂着一枚手榴弹。
配合他那风雨不动安如山的神色,有点儿滑稽。
“送客。”
沈辰立刻调转方向朝着刘长生微笑,脚上一点儿动作都没有。大概是指望着一个微笑赶人。
然后刘长生真的就这么走了。
毕竟那个笑容太渗人。他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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