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原不由自主地伸了个懒腰:“好多了。”
丁景仪像是发现了什么高科技似的,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还记得以前吗,你因为看到各种厄运的可能性,就容易担忧,但是运动一下就会好。所以……”
「担忧」这个词在彭原听起来,总归和抑郁是挂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他只觉得脑中闪过短暂的记忆,像是在蒙尘的镜子上又擦过一指。
彭原轻声说:“第二王朝的时候,我们会在一起跑步……”
丁景仪扬起嘴角:“等到你跑得一身大汗的时候就停下,再回去洗澡。这样一来,就会好些。好过寂寞和无所作为。”
商场里人流涌动,大大的打折广告贴满一面墙,保洁阿姨立起「当心地滑」的警示牌。
彭原望着商场,丁景仪之前就是在这里给他买下人生的第一套化妆品,但他的记忆奔向了更古早的时代,回忆和回忆之间重叠震荡。
“我以前也会容易担忧吗?”
丁景仪牵着彭原的手走进商场:“会,但是不严重,运动又是治愈人类的良方。”
“你很少和我提以前的事,今天怎么了?”
“偶尔想到。”
“怎么像是重度抑郁症患者对轻度患者的关怀呢?”
丁景仪夸张地扭了扭腰,一个新房昭之式后仰:“历史虽然漫长,也并不总是美好,别去回想……”
话音未落,丁景仪脚下一滑,顺便带飞了「小心地滑」的警示牌。
好在彭原已经习惯了摔跤式吃瘪,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逛个商场还这么倒霉,生活总会在意想不到时放出一顿痛打。
彭原抱住丁景仪的腰,晃了几步稳住身形:“还想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你抱起来不成?”
彭原看着旁边保洁阿姨的眼神,几乎是马上就能抬担架送120的节奏了。
丁景仪顺势蹲下身,手指在脚背上滑了几下:“不了不了,少说骚话少吃瘪,做个哑巴。”
保洁阿姨还是拖着拖布过来了:“小伙子没摔着吧?”
装哑巴大计不能破灭,彭原松了手,接上话头:“没呢,我哥们跳芭蕾的,走哪都不忘练一下,这不就系个鞋带吗,没什么好看的。”
保洁阿姨满脸怀疑,毕竟丁景仪的鞋上没有半条鞋带。彭原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拖着丁景仪上了观光电梯,随便按了个四楼,电梯门就缓缓关上了。
丁景仪这才得以呼吸,回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先前跑步没跑出汗来,吃瘪反而给足了威慑。
彭原戳戳丁景仪的腰:“那一下要是摔了,明天晨报又有得看了,《某花美男在市中心商场表演芭蕾舞翻车,屁股开花送进重症监护室》,标题我都给你想好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