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发束以玉冠,眉目清隽,姿容金贵。狭长的黑眸深邃幽静,冷若深潭,冷不防对上的一刹,月宁屏了呼吸。
裴淮眼神略过她,看向长公主后,拱手行礼:“母亲,儿子回来了。”
长公主被他说得又是一阵酸涩,扬扬手吩咐:“月宁,快帮二公子解下氅衣,把手炉给他。”
月宁垫着脚,却不敢抬头看他,一双手颤颤的落在领口,指尖触到带子,浑身血液像是被冻住似的,她拙笨的解了又解,却把丝带系的更牢。
“怕我?”语调淡淡,挟着冷意。
月宁滞住,清水明眸往上抬起的瞬间,裴淮的手覆了上来,修长如竹的手指圈住她的手背,凉浸浸的不似活物。
怔愣间,裴淮自行拨开领口,把氅衣扔到月宁胳膊上。
“母亲,新买的丫鬟?”
泪珠啪嗒一下掉在脸上,月宁忙吸了吸鼻子,拿手擦净后,抱着氅衣去了偏厅。
裴淮坐在长公主身边,眼眸斜觑,瞥见她仓皇离开的背影,掌中的杯盏被捏的涩涩作响。
晚膳后,永春园暖阁。
因着雪大,淮南侯亲自把长子送回兰雪堂。
阁中只余长公主和裴淮。
门外,李嬷嬷拦下要进去送果子的雪禾,示意她候在廊下。
雪禾冻得唇齿打颤,忍不住央求:“嬷嬷,您好歹让我放下果子,都是从福寿斋买的,别受了潮。”
李嬷嬷低头看了眼,可不都是二公子爱吃的,再看雪禾,一身名贵蜀锦制衣,单薄的仿若能透出肉来,腰带勒的紧,逼出饱满的胸脯,嘴唇涂着口脂,通红似火,秀气的眉眼咕噜转着,带了讨好的意味。
她这点心思,可谓是明火执仗。
“回房换身衣裳。”李嬷嬷作势要接托盘。
雪禾忙往旁边闪避,悻悻道:“怎好劳烦嬷嬷,我候着便是。”
长公主瞟了眼门外,轻笑着拍拍裴淮的胳膊:“怎么,赖着不走,是有事求我?”
裴淮移开眼,平静的目光望着不停摇曳的烛火,少顷,薄唇轻启:“是有事求您。”
长公主蹙眉,不疾不徐收回指尖,上下逡巡一番后,眉眼兀的弯沉:“别是在外头惹了祸事。”
“不会。”
闻言,长公主悄悄松了口气,笑道:“那你说来听听。”
裴淮支着脑袋,右手蘸了茶水点在桌上,胡乱画了几笔。
“我想同您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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