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扫厨房时,冷不丁被墙角钻出来的老鼠吓了大跳,那老鼠吱吱叫着,似乎也怕她,一人一鼠你追我赶对峙了半晌,以月宁获胜占据厨房的所有权结束。
她点了熏香,放在有些霉气的角落。
出门前,换了件素净的暗青色衣裳,把头发裹在方巾中,与巷中多数妇人装束一般,她仔细上了锁,根据牙婆说的集市方向走去。
人刚走,李衍就出现在她住处门口。
他抬眼看了圈四下,又在脑子里过了遍自家田产地契,想着似乎有这么一处,便没再想,继续悄悄跟着她。
从她赁房安家,到上集市买米买菜来看,应是想在扬州常住。
那么,与那裴二郎想来是断了关系。
傍晚,李衍去了趟成国公府。
孙成周下学回来,正巧与他在门口碰见,两人相携进门,丫鬟又道夫人去上香了。
李衍在心里暗暗叹了声,再有几日便是囡囡生辰,每年这个时候成国公夫人都会上山祈福,他竟也忘了。
花厅中上了茶,孙成周靠着方椅瞥见他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禁捡了块果子塞进嘴里,边吃边问:“你有事要说?”
李衍坦荡,做事也磊落,鲜少见他如此焦灼不安。
孙成周把下颌压在两臂上,瞪大眼睛咦了声:“你莫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眼下正找说辞与我交代?”
莫名被点了下,李衍抬眸,对上孙成周一副你果然有事的视线。
“我若真的对不住你,你待如何对我?”李衍双手搭在膝上,身姿挺拔,如松如柏。
孙成周好奇起来,往前探着身子啧啧道:“从来都是我对不住你,还真没想有朝一日你能对不住我,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哪里对不住我?”
李衍想起月宁,不禁愕然。
他捏着薄瓷茶盏的边缘,定了定心神后:“其实也不是对不住你,是”
“是什么?”孙成周近在咫尺的两个大眼睛,扰的李衍心烦,他拂开他的脸颊,起身踱步几回,方将那丝心虚按了下去。
“尚未对不住你,待我真的做了,再与你细说。”
明照书院招录文书正在发放,晨起月宁特意早早等在门口,领了文书后,便去书肆对应买了几本应考的书籍。
宋星阑是个自制能力极强的人,卯时二刻起床读书,常常熬到亥时三刻,更深人静,一年四季,从未断过,饶是生病,也会强撑着身子,照例补上遗落的课业。
月宁自幼跟他习字读书,虽没同他那般刻苦,可宋家旁的没有,书籍满满当当堆得她也跟着无事便翻上一翻。
宋星阑读的杂,且心思灵活,若不是耍了心机投靠晋王,想着一步登天,其实凭他自身能力亦能一步一个脚印走上仕途,无非慢了些。
这几本书月宁从前读过,故而只是温习了几遍,将稍微晦涩的语句格外誊抄注释后,便静待遴选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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