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俱是穿着院服,同样的装扮,流露出的姿态截然不同。
“我叫秦筝,此次与你共同入选堂录一职,今日上的是陈夫子的课。”
秦筝开门见山,又道:“你不住家里?”
月宁摇头:“我并非扬州本地人,没有去处,监管便让我住在此处。”
“秦姑娘过来,难道也是想要住下?”
丫鬟本想回她不是,可秦筝斜睨她一眼,她又默默收回话去。
秦筝笑道:“是了,初来乍到,总怕自己做的不够熨帖,便想着不若住在书院,若有甚需要找补,也不会乱了阵脚。”
有些人表面瞧着好相与,可骨子里透出的疏离感却是能散发出来,且让对方感知到的。
月宁显然嗅到秦筝的别有用心。
她只附和着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直到秦筝有意将话题引到花墙上那匣点心,月宁终于明白了她的筹谋。
那匣子瞧着便不像男子随身携带,精巧细致,秦筝如此上心,想必是她做了送给李衍,而被李衍遗落在花墙上的。
初来不好树敌,尤其是莫须有的假想敌。
月宁坦然的放下湿透的袖子,解释道:“约莫是去隔壁厢房找人的郎君,没找着人,便来问我,走时没在意,就落在花墙上了。”
秦筝默默松了口气,面上装的毫不在意。
月宁不戳破,两人不尴不尬聊了半个时辰,秦筝才去旁边空置的最后一间厢房,转了转,出来后明显脸色不大好。
金尊玉贵的小姐,强留在厢房住宿,若不是别有所图,决计忍不下去。
夜里,月宁去监管书房,将白日所记堂录呈交给李淑。
李淑生的大气端庄,查阅完她所记录后,忍不住赞道:“你这笔簪花小楷写的很是遒劲俊逸,定是有着十几年的功力,所抄所录囊括齐全,我听过夫子上的这堂课,几乎没有疏漏,果真是个认真仔细的。”
言语间毫不吝啬赞美,听的月宁心里既高兴又不安。
两人就书院事务聊了不久,便听到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孙成周抱着一只白底黑花的猫儿推门进来。
李淑皱了皱眉,示意他把猫抱走。
孙成周笑嘻嘻地箍着猫脊,“姐姐,我来告个假。”
“这回儿是腿断了还是脚瘸了,总不能手臂再骨折一次吧。”
孙成周不怎么爱读书,然悟性极高,人又很是机灵聪颖,若不是国公爷逼他沉淀几载,许是早就谋了别的生计。
孙成周这样的人,丢在大街上讨饭,也比旁人讨的多。
“姐姐是要咒我,哪能呢。”孙成周一抬脚,坐在对面圈椅上,怀里的猫儿咕噜一声,睡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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