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顿住脚步,李衍与她并行往前走。
“往后我就唤你阿宁,可好?”
月宁垂下睫毛,道:“好。”
李衍便开始为她介绍后山风光,以及当年两家是如何有的渊源,包括挑选祖坟时,请的那几位高僧,如今都已坐化。
月宁好奇:“若是高僧选的两块宝地,有参差只差呢?”
李衍笑:“这事还真有。”他卖了关子,故意将语气也拉长些,月宁的眼睛明亮,看着他巴巴带了些许期待。
“两位老国公大人便以最简单的方式各自挑了喜欢的祖坟。”
“是什么?”
月宁微微垫脚,想着方才经过两处偌大的祖坟时,门口几乎如出一辙的布局,还有上好楠木雕刻的院门,看雕工手法还有上头题的字迹,倒像是出自一家。
“抓阄。”
话音刚落,月宁忽然笑起来。
李衍也笑。
将老祖宗的事拿出来调侃,李衍还是头一回做,何况站在祖坟前,心里头竟有种隐隐的刺激。
他瞥了眼月宁,如水般莹润的眼底浮出盈盈笑意,秀气的鼻梁上挂着几颗细汗,唇如朱丹,勾出令人恍惚的形状。
李衍飞快的别开眼,咳了声,复又悄悄为她挑开扰人的桃枝。
前面是一条窄河,经年不断地流淌,再往前河道变宽,汇入江中,两人相继站到河畔亭榭中,微风徐徐,刮得发丝凌乱。
“阿宁喜欢读书?”
月宁扶着栏杆,若有所思地想起跟在宋星阑身后,一本本捡他看过的书去读,有些她喜欢,有些不喜欢。
宋星阑说,书能让人沉淀下来。
“算不得喜欢,只是能看几本罢了。”
水中泛起一尾银鱼,月宁看见惊得低呼一声,李衍顺势望去,果然有几尾鱼相继蹦出水面,发出啪啪的响声。
月宁忽然往前探了下身子,高兴道:“若此时有张网子,捕上几尾鱼来,可以做鱼羹,也可清蒸嫩吃。
鲜鲫食丝脍,香芹碧涧羹。”
李衍听出她念得是少陵野老的诗句,便知她不只是看几本书的道行,顺口也接了过来:“蜀酒浓无敌,江鱼美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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