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月影婆娑,透过窗纸落在佛堂内的青砖上。
月宁听见有轻微动静,她睁开眼,看见燃着的灯烛晃了晃,又恢复如常,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猫儿在檐上行走。
她坐起来,压出红印的小脸有些惊疑。
“衍哥哥?”
她试探着小声叫道,却没听到任何回音。
寂静的佛堂,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月宁垂眸打量了下衣裳,微微整理好后,便又弯身朝着帘帐外道:“是谁?”
她只是隐约觉得有人,可窗外风声乍起,吹得玉兰嗦嗦作响,不见半个人影,正当她以为是自己多想之时,忽听头上传来瓦片挪动的声音。
不过片刻,便有一道轻盈的影子落了下来。
她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心跳咚咚咚如同擂鼓一般,惊慌恐惧让她整个人绷的紧紧地,攥住帘帐的手一动不动。
烛火噼啪一声,紧接着便恢复骇人的死寂。
月宁倒吸了口气,终是颤着手,缓缓掀开帘帐。
正中对上那沉暗阴晦的眸光,她抠着掌心,只觉得脑中嗡嗡乱响。
裴淮冷着眼神,手里拎着一壶酒,就站在廊柱下,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他灌了口酒,随后目不斜视的直直往塌前走去。
每一步脚步声,都像狠狠砸在月宁胸口,她攥着小手,惊惶不安的看着他越来越逼近的身影,如同庞然大物瞬间将自己笼在阴影之下。
“你你疯了,”她声音干涩,忍不住有些畏惧,“这里是李家佛堂,容不得你胡来。”
裴淮嗤了声,不以为意的撇开酒壶,道:“清净之地做清净之事,不正好合了心意。”
“你无耻。”
裴淮掀眸,扫过那煞白的小脸,下一刻躬身将其困在两臂之间,逼得月宁只得往后退去,后背抵在墙角。
她强装着镇定,余光却是去找能用来防身的物件,可惜这是佛堂,除去佛像前那几个木鱼外,便真的没什么利器,她将要从发上拔下簪子,却被裴淮抢先一步,攥住手腕折向身后,簪子应声掉在榻上。
乌发散落,将那惨白的小脸衬的更是可怜。
浓烈的酒气熏得月宁几欲作呕,她被反剪着迫到墙上,裴淮精健颀长的身体只与她隔着柔软的布料,那眸子里的幽暗,让月宁瞬间止了呼吸。
他这般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犹如猛兽盯着爪/牙里的幼畜。
“是不是我认错,你就肯回来。”他声音低沉暗哑,虽是这般说着,面上却没有一丝悔意。
月宁挣了下,毫无作用,她不知道裴淮究竟想作甚,只是恐惧他那幽黑发亮的眼神,是想要吞噬一切的疯狂。
“答我,是不是?”
“不是。”月宁磨着牙根,恨他反复无常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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