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阿念,有像对你那两个孩子一样用心吗?”
月宁扶额,“你可知我有多久没有见过我那两个孩子,他们自生下后,就一直由乳母带着,李衍怕我劳心,多半时候是他在照顾孩子,我几乎没有亲手伺候他们吃穿,何谈用心?
你也不必讥讽我,既然当初我说过那话,今日也不会反悔。至于阿念,我只能是对不住,你说我心狠也好,无情也罢,我就是这么个人。”
话音刚落,船晃了下,迎面驶来两艘商船。
月宁心烦的扶着额,不再与他逼视。
裴淮大掌掐着腿肉,才压下汹涌翻动的心绪。
两船交会时,月宁忽然怔住。
而那商船上的人,亦在此时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雪白色儒衫,系着嵌玉腰带,比从前瘦削许多,眉眼却更加平和沉稳。
月宁站起来,眼眶湿热,她扶着楹窗,唇瓣微微颤抖着。
裴淮沿着她视线看去,恰好看到李衍半边身子探出船栏,目光灼灼的盯着同样殷切的月宁。
他心里登时凉了下来。
伸手,一把扯过月宁,将人半抱着拥到身前。
微风徐徐,夹着雨丝不断打在月宁帷帽上,帽纱沾了水,湿哒哒的贴着面颊,她想掀开来,看看李衍,可手被裴淮摁着,一并拢在胸口。
李衍的目光含着悲痛和隐忍,他抓着船栏,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似要掉下船来,有人从后抓住他的衣裳,道了声小心。
李衍踉跄了两步,再回头时,那船已经走远,唯独河面上荡开层层涟漪,雨丝没入水面很快没了踪迹。
月宁失了力,又恼又怒的冷笑着掰开裴淮的手指,“非要逼死我是吗?”
让李衍亲眼目睹自己的夫人,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消失的这几个月,本就说不清,如今更加百口莫辩。
她还回得去吗?!
愤怒如同烈火烧的月宁浑身发抖,发颤,她瞪着若无其事的裴淮,咬着牙根往后退了步:“你如愿了。”
就在裴淮品味她这话何意之时,便见月宁绝望的闭上眼,硬生生往后倒了下去。
他反应不及,奔过去想要抓住她衣裳的时候,只扯下一片衣带,随即便见月宁扑通一声坠入护城河里。
他双手撑着窗框,翻身一跃跟着跳了下去。
他水性不算好,摸索着去寻那人。
可月宁却如一尾鱼,倏地避开他的大手,转而朝着相反方向拼命挥动手臂。
他忽然就缓过神来,她哪里会去寻死,她有孩子有夫君,如今这番举动无非是做给自己看的,她是想是求生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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