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偷偷瞟他,不同于大公子的文弱,二公子身上有股干净阳光的味道,虽然他整日加起来没同自己说过十句话,可骨子里应是正直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直觉。
“好看么?”
他忽然启唇,轻飘飘问了声。
月宁捂着脸,有点想哭。
就像做了坏事,被人当场揭穿。
裴淮睁开眼来,狭长眼眸露出淡淡的水光,他探身上前,不知从哪找出一对海棠花耳铛,就放在掌心,玉雕琢的耳铛,成色极好,饶是月宁匆匆瞥了眼,亦知道它贵重。
“是我说错话,惹你生气,你若恼我,便只管骂我就是,别憋在心里。”
话一出,月宁惶恐极了。
裴淮却努力回忆阿念教他的话术,很是认真的往前又靠了靠,捏起那对海棠花耳铛郑重道:“你若是不生气了,便收下这对耳铛,权当我与你赔礼,你”
“可喜欢?”
“二公子,我是哪里做错事了,还是说错话了?”月宁满心满脑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在永春园出了岔子,他这才想拿东西把自己打发出去,毕竟是侯府公子,做事不会赶尽杀绝,这会儿还给自己留退路呢。
裴淮眯起眼睛,心道是不是哪句话忘了说。
月宁咬着唇,豆大的泪珠悬在眼底,瞧着让人心烦意乱。
他叹了声,不由分说拉过她的小手,把耳铛放在掌心。
再抬头,月宁泪珠啪嗒掉在他膝上,滚烫滚烫的似要把他烧灼一般。
如此,他心里就更乱了。
虽乱,却也努力克制着脾气,只定着神,用一种很是平静的目光望着月宁。
月宁瞧他那直愣愣的眼神,不禁抹了下眼尾,低声哭道:“二公子,我若是哪里做错了,你只管骂我罚我,只求你别赶我出府。”
裴淮蹙眉,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哥哥有心疾,做不得重活,阖家生计都靠我养着,我会小心伺候,求你,别辞了我。”
“我几时说要辞了你?”
裴淮没好气的反问,叹了声,转头掀起帘子,把脑袋凑到外面透气。
他发现,自己仿佛失去正常说话的能力,一旦面对月宁,就像闹别扭却又不得不去哄着一样。
心里不自在,面子抹不开。
月宁抽噎着,通红着眼眶小心翼翼看向他。
车外的雨丝斜斜落下,打在他脸上,睫毛上,徐远骑着马,噔噔噔的折返回来,低头歪着脑袋往车内看了眼,瞥见月宁红扑扑的小脸,通红的鼻尖。
“二郎,你怎么欺负人家了?”
裴淮瞪他。
徐远哈哈笑起来,慢悠悠跟着车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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