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一本正经的咳了声,然后松开她的手,刚想低身去摸青鱼忽然又直起腰来,把两只胳膊伸到月宁面前。
“帮我挽起袖子。”
这都还没沾水,完全可以自己来。
月宁心里这么想着,却不敢反抗,依言小心翘着手指给他挽起衣袖。
“听说你喜欢吃鱼”
“哥哥连这个都告诉你了?”月宁难以置信的低呼,指甲刮过裴淮的皮肤,勾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二公子,我不是有意的,”月宁怕他翻脸,便把手往前一伸,“要不然你还回来,也划我一道。”
裴淮瞥了眼,继而把手指举动她胳膊上,指腹慢慢贴近,在与那莹润皮肤相接的刹那,弯起眉眼冲她笑了笑,信手一抹,滑腻如脂。
他转身,从木桶中摸起一条鱼,放到大木盆里准备收拾。
这活儿他没做过,只是觉得自己拿过刀,打过仗,杀鱼自然不在话下。
“二公子,要不然让厨子进来吧。”
月宁都看不下去,那条鱼被刮得皮肉翻开,鳞片四溅。
连裴淮自己的脸都不曾幸免,沾着几片银光闪闪的鳞片,手里的鱼还胡乱蹦跶着打滑,已经第三次从地上捡起来了。
裴淮哼了声,垂着眼眸继续跟鱼计较。
“我不喜欢吃鱼了,二公子,真的。”
月宁怕他不信,言辞凿凿的劝道:“您放过那条鱼吧。”
实在太残忍了,画面触目惊心,落在裴淮手里的鱼,死都死的比别的鱼要难看,要备受煎熬。
是身体和心灵的双重创伤。
有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次次逼近死亡,恐惧来临时,又眼巴巴活下来。
“不,你喜欢吃。”裴淮认真剖解。
月宁很是拒绝。
杀鱼都这般费力,若真的做了鱼汤让自己喝,她敢吗?
她不敢。
她珍爱生命,还想多活几年呢。
“二公子,我有些恶心想吐。”
月宁硬逼着自己呕了两下,想以可怜博取裴淮的同情。
那人提着刀就走上前来,看她小脸发白,不由低声询问:“是生病了吗?”
月宁摇头:“大概闻不得鱼腥气,我想回去。”
又骗他。
裴淮可记着李三郎从杀鱼到做鱼,月宁一直守在旁边的场景,那会儿可没见她闻不得鱼腥气。
“那你去门口等着,一会儿我做完喂你喝鱼汤。”
绿桃经过时,还悄悄冲她弯着眉眼,说她有福气,青松堂的丫鬟小厮哪个都没喝过二公子亲手煲的鱼汤,这事传出去能够月宁吹嘘好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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