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认真看不出分毫说谎心虚的敷衍,却是又探究的垂眸看她:“朕知你心中有怨,只怒时所言当不得真。待日子久了,你便会知朕待你之心。如此,妤儿可是放心了?”
纪妤童好似真的只是对他宣扬她不会屈服的决心与态度,对他此话也只回以无关痛痒的嘲讽,“我只知你于我的承诺从未兑现过。”
无视他骤然变色的脸,她自顾动了动被禁锢着不能动弹的身子,又抬了抬被锁链扣住的脚踝,这清脆森冷的哗啦声无不在提醒着二人眼下是如何不堪的境况。
“这般对我,便是你的心意?我会满意,放心,进而喜欢你,爱你?且你可知何为喜欢,何为爱吗?”
缪靳压下因她的讥讽以致的心中滞闷,瞥过她脚上的锁链,淡淡一笑:“妤儿若不喜欢,待封后大典过后,朕便为你取下,”
又凝着她冰冷的小脸,眸中的神色却是意味深长,左不过换成其他便是。
至于喜欢,爱?嗤,不过是些无病呻吟为达目的而扯出的冠冕堂皇之遮羞布,终其目的,都不过是得到自己想要的人罢了。
他只知道,他想要的必将要抓在手中。便如她,他想要她,她的人,她的身子,她的灵魂,她的性情,她的一切都是那般如他心意,仿佛生来便就是为了做他的女人。只要她在他身边,哪怕只是看着她,知道她就在身边某处,他便是舒心惬意的。
他只知道,她抗拒他拒绝他,他会郁怒,却不会想到要惩罚她。她逃离他,欺骗他,算计他,如此足可死上千百次的大罪,他从始至终都不曾想过要治她的罪,他只会让她再不能离开他。
可如此让他执着,一再宽容退让的,却正是他嗤之以鼻的喜与爱,而亦正是如她所言那般,他想从她身上得到的。
“若非喜欢,朕不会于妤儿你如此独钟。妤儿若是想要风花雪月以证朕之心意,朕亦能予你。”
事到如今,他在她心中已无半分可信。纪妤童也本就未曾对他抱有期待,而经了先前种种,她现下也已然从刚得知怀有身孕的晴天霹雳中恢复镇静,她没有退路,但也可以是处处皆退路。
只是这次,她想要再寻时机,无异于堪比登天。但人总要给自己定下信念,有了目标才知道接下来应该要怎么走,如何走。而现在,她已经知道了。
“你听过积德福报吧?你若不怕报应在子嗣身上,便就如你所说,肆意人命吧。这里是皇宫,这天下亦是你的天下。而这殿内,明里暗里,亦都是你的人,我的一举一动都尽皆在你的眼皮底下。解开锁链吧,我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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