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浑身没一处好肉,面部鼻青脸肿,脑门被钝器拍凹了一块,血啊,脑子啊,呼啦啦地混在一块,流得满脸都是。
他被恶心得当场就吐了。
连续大半个月,每天夜里都梦到女人的惨状。
这种冲击力是巨大的,差点让他干不下去。
后来老警察们开导了好久,他才从面对死亡的种种无奈和痛心中缓过来。
好在东川是小地方,那样惨烈的命案其实不那么常见,他渐渐就习惯了。
但说句心里话,都是跟尸体打交道,法医和火葬场的活儿他真干不了,能干下去的人绝对是勇士。
这一刻,祈真一瘦削柔弱的身影在他眼中无比高大威猛。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胆量就好了。”
真一想说死人其实并不可怕,他们的灵魂早就进入轮回了,留下的不过是一具躯壳。
还没张嘴,就见前面巷子拐出来一辆自行车。
高大劲瘦的背影特别熟悉,真一嘴角翘起,立马没心思搭理小民警了。
乐滋滋地喊了一声:“盛景玚!”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章 ·
她一手抓着民警屁股下的坐垫弹簧,一只手欢快地挥舞着,看着就像单手抱着骑车的男人一样。
盛景玚长腿撑在地上,回头见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他眼神微深,眉心不由得蹙了一下。
但很快又扬起嘴角:“要去哪里?”
直接把骑车的周闽忽视了个彻底。
真一跟周闽道了声谢,让他停车,周闽刚捏刹车,她立马跳了下去,朝盛景玚小跑过去。
两条又长又黑的大辫子垂在背后,随着她的动作调皮地晃来晃去。
刺眼的阳光落在她发丝间,一闪一闪跃动着,好像即将从头发上跑到别人心尖上跳舞。
“同志,你先走吧,我坐我对象的车过去。”
本来被醋意泡着的心顿时仿佛被洒了十斤白糖。
齁甜齁甜的,这下才正眼瞧周闽,无比温和道:“同志,刚才麻烦你了,我送她过去就行。”
“说不上,说不上,你们慢慢来,我先过去。”
周闽没品出盛景玚显摆名分的意味儿,点点头,脚一蹬车子往前跑了。
真一跳上车,两只手主动环上盛景玚的腰,娇声催促道:“快快快,追上去。”
她急急忙忙的样子,盛景玚看得又酸了。
他出门这么多天她就一点不想自己啊,说话也酸里酸气:“追上去干什么,这么多天没见面你就没别的话跟我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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