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着妈妈结婚,她又高兴又酸涩,想笑又止不住眼中的泪意。
在那个百分之五十可能的未来里,妈妈也会像她现在这样吧。
郑晚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轻声问:“累不累?”
“有一点。”郑思韵说,“累也高兴,妈妈今天很美,叔叔也很帅。啊对了——”
她从小挎包里拿出小蛋糕来,“我让严煜给我拿的。”
郑晚其实也不饿,但还是笑眯眯地张嘴,接受了女儿的投喂,这一刻,母女的关系好像也发生了短暂地对换。
似乎是怕女儿会多想,在思韵离开前,郑晚又叫住了她,提起婚纱裙摆起身,头纱垂至地上。
站在女儿面前,郑晚轻轻地抱了她一下。
依然是郑思韵熟悉的气息,她不禁鼻子一酸,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
郑晚在她耳边温柔地说:“妈妈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不管我跟谁结婚,思韵永远都是我的宝贝。妈妈永远爱你。”
郑思韵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嗯了一声。
她当然知道。
妈妈是她一个人的妈妈,可除此之外,妈妈还……
是郑晚,郑晚也该有自己的人生。
……
这场婚礼除了更盛大更奢华,跟寻常的婚礼步骤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郑晚并不是一个感情外放的人。
这一点,体会最深的人应该就是严均成。
也许是受跟学霸恋爱的影响,郑晚在情窦初开、在第一段恋爱时,首先学会的并不是表达,而是收敛——
不会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拥抱亲吻,也不会在社交账号上发布太多甜蜜的日常,更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倾诉爱意。
所以,当郑晚回答「我愿意」之后停顿了几秒,看向眼前这个爱了她很多年的男人,又坚定地补充了一句:“我也爱你。”
这一句,并不在婚礼的彩排上。
她却莫名地想要告诉他。她也会担心,这一刻的情不自禁,到了他们独处的时候又会悄悄地藏回去。
严均成还没回过神来。
闹出了今天第一个笑话——他今年四十了,尽管内心激动到不能自控,却也不会泪洒婚礼现场。
当然,如果他在很年轻,比如二十二岁那一年就跟她结婚时,那个毛头小子的他可能会。
“再说一遍。”他气息不稳地说,“我没听清。”
台下的宾客都大笑起来。
没想到竟然能看到这位严总失态的一面。
何清源作为严均成的至交好友,也被请上台来,他脸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和煦笑容,“今天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行,刚才新娘的闺蜜说了她们的友情,那我也借鉴一下。”
“仔细算算,我跟老严认识也快十八年了。”他也有一定的幽默细胞,话到此处停顿几秒,赶忙对着台下某一桌鞠躬道歉,“叔叔,对不住对不住,您今天还在,我就不能喊他老严,您该是老严,他今天只能是小严。”
又是一阵笑声跟鼓掌声。
“我跟小严是不打不相识。如果那时候有人跟我说,我会跟这个人成为生死之交,我可能会打报警电话。”
他又转头看向严均成,内心无比感慨,“这么多年,我一直知道他心里有个人,很少有人知道,成源集团的第一个正式项目,被称为计划。”
郑晚微微诧异,抬眸看向身旁身着笔挺正装的男人。
严均
成淡淡一笑。
“我问小严,代表是什么意思。”何清源笑,“我想新娘应该也不知道。坦白说,将这个秘密在这个场合说出来,我怀疑之后小严会找我算账。既是现在我们看到的y里的,也有另一个含义。”
“小严跟我说,在我们国内,也是火车中直达列车的意思,也只有这一辆车能直达他的心里,而今天,我要祝贺他,终于等到了他的直达列车。”
何清源收起脸上的笑意,带着无限祝福,“祝贺两位,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
深夜。
郑晚提前回了房间门,洗去了今天的妆容,也脱下了婚纱。严均成还在外面招待客人,他喝得脸颊通红,也没忘记找时间门回来一趟,郑晚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就想后退,他却不肯放开她。
如果不是他那几个朋友不停地打电话,他也不愿意离开。
明明思绪也混乱,说话也是一字一顿,比起平常,反应迟钝许多,但即便是这样的时刻,他也没忘记叮嘱她,让她吃点东西,让她泡泡澡,如果不是她拦着,他恨不得要替她去放水,还要给她按摩,名副其实的管家公。
好不容易送走了喝醉了特别啰嗦的男人后,郑晚才去收拾今天收的新婚礼物。
翻着翻着,竟然在包里找到了一个信封。
郑思韵坐在泳池边,水面倒映着今晚的月光,她惬意地吹着晚风,时不时抬起脚丫子,惊起水花。
【亲爱的妈妈,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到时候我会跟叔叔商量一下,每年的七月五号你们庆祝婚礼纪念日时,能不能分一些时间门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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