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下腰,像看婴儿一样看着盘子里那几个形状不一的曲奇。
“够专业的啊。”这是我拍完照之后,Etan对照片的评价,下一个是品尝环节,Etan尝完才递给我一块。
他说:“快吃,真的很好吃。”
我拿着曲奇观察了半天,才放进嘴里,嚼了嚼,感觉还好,至少不难吃。
“不错。”
“喜欢吗?”
“说了喜欢需要把这些吃光吗?”
我大胆的玩笑,让Etan愣了一下,接着,他举起手作势要打我,有点生气,气着气着又没忍住笑。
“我要发微博,才让你拍照的。”
Etan看起来有点委屈,我知道的,对他这种自在惯了的人来说,成为别人追捧的偶像,实在像是戴上无形的枷锁。
需要做出或多或少的改变了。
Etan的骨子里,有一些天生的诚恳,加之单纯,这些,我很久之前就感觉到了。虽然他总是很叛逆,但他很珍惜别人的每一份喜欢。
到这时候,想了很多很多以后,我貌似领会到Etan为什么有分手的念头了。
我站在厨房里,一直看着Etan,他仍旧忙前忙后,又做了一盘曲奇放进烤箱,他趴在烤箱外面看着里面黄颜色的光,看了好久。
“怎么了啊?”当Etan的手碰到我的脸,我才从凝重的思考中猛然醒来。
他又问:“你怎么了?”
“没事。”
Etan忽然苦笑一声,转身抽了纸巾塞给我,说:“太难吃了是吧,我第一次做,实在抱歉,你看你都吃哭了,对不起。”
“没有,不是因为那个。”我能感觉到我的泪流到了下巴上,但还是笑着跟他说,掐了掐他的脸颊。
Etan用我给他拍的照片发微博了,我问他是不是不喜欢面对公众,他说:“但现在有人喜欢我的歌啊。”
他是乐意的、开心的,那么,就不用再担忧了。
远在科隆的我妈妈,早晨打开第一个牛油果的时候,我正和Etan一起度过这个大脑放空的周末。
去一家茶馆小院,找一个没有阳光但能看见阳光的位置,点了香片花茶,还有几种Etan喜欢的小点心。
有人唱京剧,过了会儿,又换成大鼓的表演了,我在看带来的一本书,陶孟和写的《北平生活费之分析》,Etan说自己是一个假的北京人,他不会说口音浓重的北京话,也没什么充满民间趣味的童年,不留恋北京的吃的。
我的单肩包里还有一本书,专门带给Etan的,我已经读了好多遍,算是一本适合青少年的、充满趣味,兼具文学性的书,他应该会喜欢。
“城,南,旧,事,”他一字一句,压低了声音读,“‘惠安馆。太阳从大玻璃窗透进来,照到大白纸糊的墙上,照到三屉桌上,照到我的小床上来了。我醒了……’”
我问他:“你真没看过?我以为中国的小孩都读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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