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说了一堆话,现在又要说,叶炽早都渴了, 当即先拿起一颗灵果啃了一口:“是这样的……”
听完之后, 江无月一惊:“我不是修剑才不去沉剑池,你为何不去?”难怪师尊他老人家会生气。
叶炽再度把断剑摆出来:“不是的, 我知道这样做有些不识好歹, 但这把剑对我的意义不一样, 这是我爹亲手铸的。”
江无月略一沉吟:“如此, 倒也能理解,但以这剑目前的品相和品阶,在斗法上可是要吃大亏的,你真想清楚了?”
叶炽已经在吃第二颗灵果了,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塞满橡果的松鼠,神态轻松的道:“问题不大,我早都想好了,这把剑肯定是要重铸的,而且材料我都找好了。”
她擦擦手,温柔的摸了摸断剑,豪气干云:“品阶什么的不是问题,只要我的修为能升,它的品阶就会跟着我一起升。”
“有志气。”江无月拿出把剪子,把叶炽头顶额头最焦的那几缕头发剪了下来,最后又帮她简单的束起:“你说说你,要是早这么跟师尊说,他能气成那样?”
“他也没问啊……”叶炽挠挠头,想想还是道:“我知道错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师尊洞府前请罪。”
“嗯。”江无月赞同道:“这还差不多,有话就得好好说。”
不得了,叶炽诧异的看着她:“不对啊,师姐,你怎么好像忽然之间变了个人一样。”不会是被夺舍了吧?师姐信奉的可不是“有话好好说”而是“先打服了再说”。
江无月斜了她一眼,上挑的丹凤眼睥睨又妩媚:“师姐当然还是你师姐,打人也还是要打,但师尊养咱们几个不容易,多孝顺些不比气他强?”
“不对……”叶炽皱着眉头:“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又去拉江无月的袖子:“师姐,不能和我说说么?”
“你啊……”江无月叹气,思量再三决定告诉她:“师尊的旧疾复发了。”
叶炽:“旧疾?是那寒冰之心和流草之毒?到什么程度?”
江无月点头:“师尊化神已经五百多年了,至今还不曾进阶中期,你当是为什么?又为何收你做关门弟子?咱们师兄弟六人,除了老三和老五早早去了,你看师尊对我们几个可像对你一般纵容?”
一边倾囊相授,一边百般纵容。
谢青崖在一众化神修士当中算是年轻的了,年轻便说明资质和机缘都不错,是以,化神后五百年不曾进阶,就很说明问题了。
“我明白了。”叶炽一下子就担忧起来:“之前只知道师尊斗法的时候会有些影响,没想到影响这么大。”
不过还是很快收了怅然嗟叹的神色,转而又变得斗志昂扬起来:“师姐不用担心,我一定能帮师尊清理余毒的。”
江无月压根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师尊的余毒可是令药王谷的南山药王和天香春景堂的素和医圣都无能为力,师妹小小年纪志气倒是不小,但想要治好师尊的余毒最起码也要把修为提至化神期才有可能。
可修为越往上提升越难,小师妹就算资质再好,也并非一朝一夕可达成的。
到底是跟着自己同吃同住了两年多的小丫头,她最后捏了捏叶炽的脸颊:“好了,你也累了,今天在我这里歇着,还是回你那里?”
“得回去,我那园子里种了不少菜呢。”叶炽站了起来,将一小份阴蚀珠碎片双手奉上:“我也能给师姐送礼物了,师姐看看喜不喜欢。”她其实有些信心,师姐酷爱炼器,应该是喜欢的。
说完,便迈步离开。
而江无月在她走后打开那小小的一包,跟着就是一惊。
叶炽的洞府布置的像个农庄。
打开禁制后,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瓜田,不过入秋后,瓜秧都有些枯萎干瘪了,倒是西瓜们因为阵法的关系还新鲜的躺在瓜地里,等着她这个主人来收获。
再往里走,是她心心念念的西红柿,因为当初从系统换种子花了好多积分,她对这几株西红柿也是分外的关爱,见西红柿和西瓜一样新鲜,她才放下心来。
其余还有不少蔬菜,甚至还有几株玉米,不过掰开看看都老了,应该只能做种子了。
她把般般放出来撒欢儿,自己快速的将作物收完,最后找了张竹椅一趟。
系统啊系统,什么时候才有足够多的积分换个家政或者农耕机器人啊,退休的老年人干不了太多农活的。
第二天,叶炽果然到了咸宇道君的洞府前,忙前忙后、殷勤周到,做了一日三餐之后,甚至还想拉着咸宇道君去跳广场舞。
谢青崖哭笑不得:“你那什么奇奇怪怪的路数,行了,既然要铸剑,就早些着手准备,材料凑齐了之后去找你冠钦师伯。”
冠钦和冠钧听名字就知道是一脉相承的师兄弟,冠钧道君擅长阵法,冠钦道君则擅长炼器,一峰双星,煊赫非常。
所以,有个师父就是好,连这样的大佬都能搭得上话,甚至能请他们帮忙铸剑,可是叶炽却迟疑了,她这回一直牢记昨天的教训,想着怎么说才不会让师尊动气。
但谢青崖是谁,只一眼便看出了叶炽似乎有难言之隐,最后他将人带进花厅:“来,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嗯。”叶炽点头:“师尊,您知道的,我出自古水叶家,三千年前的古籍上有记载的那个叶家。”
谢青崖端起茶盅掩饰脸上的尴尬,这叶家什么的还真没听过。
徒弟收是收了,当年他考察的最多的是秉性,其次是资质,至于她的家里,反正她当时已经父母双亡,连远亲都没有一个,他其实压根就没有怎么查。
叶炽不知道这些,还沿用着之前的语调:“我们叶家铸剑五千年,虽然比不上当时的铸剑程家,却也有些本事传承的,眼下瞧着是没落了,可我还活着呢。”
谢青崖:“哦?你还想重振家族不成?”
“那倒是没有。”叶炽摊手,她怎么可能给自己揽这么大活。
而且,宗门不太喜欢和一些大小家族牵扯过深,这一点她是十分清楚的。
别看陆宴舟喊掌门大伯,但实际上陆家并不是什么修仙大族,陆宴舟的祖父确实是修士,但他本人进入玄天剑宗是因为宗门去他所在的村子纳新。等人入了门,才知道和掌门有血缘牵绊。最后论起辈分来,陆宴舟竟然要喊冲霄道君一声同宗伯父,叫着叫着“堂”字也省略了。
现在轮到自己,叶炽斟酌着措辞:“这把剑是我爹铸的,是爹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只要剑在,就好像他们一直在我身边一样,所以……”
谢青崖抬起眼皮:“所以你想自己铸剑,又怕我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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