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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入得陵渡便被人扣下的云听心中也不禁如此作想,以他那般不可一世的性子,得知自己假死逃离戏耍于他,怕是恨不得要活刮了她吧。
事到如今她已然明白,那所谓的挪坟都是那人故意打草惊蛇逼她露出马脚的手段,先时她并非没有想到这里,但她不敢拿明家墓冢来赌。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仍不会坐视旁观。
她只后悔当初不知遗漏了何处,以至于事过如此之久又令他察觉。而她的身份确确实实查无作假,她又已女扮男装还以此面目示人,他又是怎么确定是她的,便是他知道她炸伤了脸,可她脸上的伤明明是与炸伤是不同的。
云听自膝上抬起头,伤疤横亘的脸在这昏暗逼仄的空间里尤显得狰狞可怖,唯那双黑瞳晶莹剔透诱着人移不开眼,看得久了,甚至盖过了那张残丑的脸。
云听心内绝望,只到底不甘心啊,她明明已经将自己与明家摘了开来,她的平静生活才不过刚刚开始,她也已在安知村立了足,还有了可以养活自己的营生,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却又那般强横的出现给了她当头棒喝。
而等待她的,又不知会是何等难境。
从被半路截下换回女装困在车里,云听再没有见过一丝天光,用膳洗漱尽皆在车内,便是停下休息,也都会被人蒙了眼才带出去,她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而不管何时何地,都有一面容冷酷不苟言笑的中年女子寸步不离的盯着她,她仿似是无有感情的傀儡一般不曾与她说过只字片语的话,那双冰冷的眼也不曾离开过她分毫。
这一路,云听没有想出对策,也没有机会逃脱,或者说,她没有再想过逃脱。
她无所谓他会如何对她,可她心有牵挂便无法独善其身,更怕他牵连明家与婆母。挪坟一事尚还历历在目,她分毫不怀疑他做得出来,甚至做些更残忍的事。
要怎么办,她又能怎么办,他肯定不会放过她的,便是她求他,以她现在的模样便是以色事人也没了资格,他见了她恐会更加恼怒,她终究是不够缜密,连累了明家。
在车厢门被从外打开的刹那,明亮到刺目的光线照射进来,云听下意识抬眼去看,却将久未直视阳光的双目耀得一阵刺痛,紧跟着便是眼中一黑眼眶酸涩得瞬间便落了泪。
但在她下意识抬手捂眼时,却仍能感觉到一道强烈逼人的注视,预感到这视线来自何人,她的身体已先一步僵在原地。
而下一瞬,她的身子便被一股大力拉了出去,待那股晕眩过去双眼复明时,正对上一张暴怒惊震的脸。
“你的脸,”
便是已有了准备,可当真看到她的脸时,凤敖仍难掩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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