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老板娘贴近丈夫的耳朵,更加小声道:“天黑之前,我听人说,有人听到这位公子说镇西的那位陆奶奶与陆公子成亲还不到半年。可那陆奶奶的肚子,分明就是快生了。”
正在转动着手里酒碗,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的秦子蔺眉眼微动。
酒肆的气氛陡的变了,酒肆老板不由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又转头看了看那一动不动的,也没再喝酒的秦子蔺,对妻子道:“别再说话了。”莫名的,他总感觉这位公子可以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酒肆老板娘也有了同样的感觉,便低头吃饭,没再说话。
不想陡的似有阴风吹来,夫妻俩打了个哆嗦后,同时转头看去,就见到秦子蔺不知怎的突然坐在了他们这一桌,端着一碗酒慢品着,吓得他们恍若见了鬼似的,扔下碗筷就抱着儿子跑开缩在了墙根。
秦子蔺的目光从碗里的酒水上缓缓收回,落在缩在墙根的一家三口身上,幽幽淡淡问道:“你们口中的陆奶奶,肚子几个月?”
酒肆老板娘不敢有所隐瞒,想了想,战战兢兢道:“听说,听说快九个月了。似乎,似乎,下个月就要生。”
秦子蔺闻言将酒碗里的酒猛灌入肚,之后笑了,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几乎停不下来。他再不懂,也知道十月怀胎这个道理。
那个孩子,竟然是他的。
酒肆的夫妻俩看着他笑的眼睛红了,不知是在苦笑,还是在因为高兴而笑的模样,面面相觑起来。他们再如何不明白状况,也猜得出来这位公子可能是发现了那位陆奶奶的孩子是他的。
秦子蔺扔下了一锭银子,提起一坛酒边喝着离开了酒肆,在大雨中边走边喝,时不时的笑一笑,笑中有喜,也有苦。
她怀着他的孩子,却不告诉他。她怀着他的孩子,仍是不要他。她怀着他的孩子,要认陆深予做父亲。
陆深予对她来说,很重要吧?
次日早上,天气放晴,东方的日头渐渐升起,红光在陆地上渐渐变白。因为昨晚的一场大雨,今早的气候不像往日那般有些闷热,而是透着沁心的凉爽。
柳蓝玉坐在亭下喝着粥,总觉得心神不宁。
陆深予坐在她对面,也吃着早点,见她这模样,以为她在想秦子蔺,愣是没有勇气去过问一下。他只希望时间久了,她能忘记秦子蔺,与他好好过日子。
后来还是柳蓝玉抚着胸口,嘟囔道:“我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陆深予问她:“怎么了?”
柳蓝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不安。”
陆深予伸手过去握住她的小手,安抚道:“好好喝粥,别想太多,嗯?”他没有说,他其实也感觉不安,自打秦子蔺出现开始,他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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