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该怀疑她的,他早就该。
可是,真的发现她撒谎了的时候,他又觉得,要是现在周围没有那么多人就好了。
没有那么多人,他还可以将她抓回房里问清楚,也许还能有些余地,不像现在,他迎着不休的目光,完全说不出半句轻饶的话。
“将她关进柴房,直到迎客宴。”
“大人,那柴房……”
“关进去,吃喝都一律不给。”
“是。”
明意大步走着,眼看要跨出西侧门了,冷不防就被几个上等护院制住手脚,押进了昏暗又满是灰尘的房间。
她刚想发怒,结果一抬头就瞧见了对面被绑着的二十七。
他没看她,身上也没什么伤,只是被专门对付斗者的绳索捆了个死紧,一动也动不得。
心里一直紧攥着的一团突然松开,明意喉咙发紧,眼眶也红了。
“就这么舍不得他?”有人冷声开口。
她侧头,这才发现纪伯宰坐在旁边的阴影里,玄色锦袍与黑暗融为一体,脸上的神色也看不太清楚。
理智回笼,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进了套。
连忙收敛表情,明意垂头:“大人说什么,奴听不太懂。”
纪伯宰一掌击碎了椅子的扶手,爆裂开的木屑扑了她满身。
二十七的身子下意识地就动了动。
保护她似乎是他的一种本能。
纪伯宰看得失笑,眼底阴鸷欲溢:“二位还真是情深似海。”
看着装傻是不成了,明意跪坐下来,叹了口气:“大人误会,他是奴的弟弟。”
“哦?”他冷冷地睨着她,“亲弟弟?”
“不是亲弟弟,胜似亲弟弟。”她认真地道,“二十七曾救过奴的命,奴没了爹以后就与他一起来的主城,但他身上有血债,不想连累奴,所以独自去讨生活了。奴也是来了您这儿以后,觉得您府中安全,能让他避开追杀,这才想法子让他过来。”
“他情况特殊,奴怕大人嫌弃,便也就瞒着没说。但二十七到府上来,从未害过大人,上次还帮着解了府中困境不是么?今日惊闻大人打死了他,奴自是要失态的,但这与情爱没有半分关系。”
她直直地看向他,很是坦荡。
可惜,眼前的纪伯宰冷漠得不像话,丝毫没有再因着她那楚楚的表情而动容。
“没有害过我。”他淡淡地重复她这句话,又看向二十七,“那他为何要去青瓦院?”
明意舔了舔嘴唇,有点答不上来。
她不可能说出解药的事,那不等于告诉纪伯宰她有元力,那她在朝阳城苦心编造的农家女身份就立不住了。但若不说这个,别的什么理由都不具备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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