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宴办在了内院最大的踏歌台上,按照以往的经验,上三城的人绝不会简单拿了供奉就走,定还会挑几个厉害的斗者来示威,所以这台子四周没有遮挡,中间甚至还有个比试用的小场子。
宴会还没开始,上三城的人也尚未到场,但这附近已经是一片紧张的气氛,贵人们说话都压着嗓子,来往的宫人也格外小心翼翼,就连旁边树枝上站着的鸟,背脊都比平时绷得直些。
明意跟着宫人进去,还没走到地方,就被几个人横拦了下来。
“让她出去。”徐天玑压低着声音,言简意赅。
宫人一愣,为难地道:“这是纪大人府上的。”
“今日这是迎客宴,又不是凑热闹的集市,你让她一个没名没分的人坐了宴席正位,待会儿若是大司怪罪,你拿人头去保她?”她嗤笑,拂了拂自己身上那天青烟雨花色百褶裙,气势压人。
那宫人一看,连忙就拱手:“是奴才疏忽,可这位是纪大人让来的客人,也不好直接赶出去。”
她睨着明意,似笑非笑:“那便引她去那水池后头坐吧。”
踏歌台有一片水池,离主要席位甚远,且周边还有长得茂盛的树木,时不时掉些鸟粪虫叶下来,寻常贵人是不坐那边的,只有各州县上来的小官,亦或是些白衣文者,才会被引去那处。
明意看着徐天玑抬得老高的下巴,略为困惑地左右看了看:“这是你家?”
好一副主人做派。
徐天玑一噎,接着傲气地翻了个白眼:“我是元士院的人,今日自然也在此安排调度,以防有人丢了我慕星城的脸面。”
她上下打量明意,见她穿得甚是隆重,脸上嘲讽之意更浓:“区区舞姬,真把自己当纪府主母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明意摊手:“纪大人给我准备的衣裳首饰,我没得挑,要不你去问问他,是不是把我当纪府主母了。”
“你……”徐天玑想发作,看了看周围又生生忍下,之将嘴角抿着往两边扯了扯,“他永远不会把你当纪府主母,你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罢了,我劝你早些清醒,否则徒惹伤心。”
明意听得好笑,能看出别人是玩物的人,为什么就觉得自己一定会有所不同。
她拂开面前一声不吭的宫人,径直往纪伯宰的席位走去。
“你站住!”徐天玑几步上来拉住她,沉着脸道,“平日里也就罢了,今日是什么场合,也容得你在这里胡搅蛮缠不成?”
明意:?
谁在胡搅蛮缠?
“你不懂元力斗术,坐在这上头平白给纪大人丢脸,给我们慕星城丢脸。”她放缓了神色,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劝她,“下去吧,这不是你该留的地方。”
“是啊,非往上坐干什么,到时候若被人问话,怕是半个字也不会答。”
周围的姑娘们也七嘴八舌地帮起腔来。
“你不会真的觉得这迎客宴,真的只用坐着就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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