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熟练耳。”司徒岭笑道,“这天下之事,都是做得越久越精。”
像是有清凉的东西点了她的天灵盖一下,明意豁然开朗,捏着糖人凝神,不再运气强行快速通过自己那些损毁的经脉,而是让残存的元力如细流一般,慢慢从经脉断裂的地方淌过去。
这样淌,元力损耗会很多,但也会如凝冰一样渐渐在经脉断裂的口子上积攒。
试了一下可行,她松开眉目停了手,朝司徒岭笑道:“小大人真是我命中贵人。”
“明姐姐才是我命中贵人。”他摆手,“若是没有你,我在被那些人欺负的时候就该萌生死意了。”
明意吓了一跳,眉心骤然聚拢:“你才多少岁,怎能轻生。”
她语气难得地严肃,司徒岭略略一缩,低头认错:“当时年幼,钻了牛角。”
“人活着能做很多事,能去很多地方,见很多人,吃很多东西。”明意认真地道,“人没有来世,没了就是没了,消散于天地再不能复生,所以别轻易死掉。”
这话要是别人说,司徒岭压根不会听。道理谁不会讲呢,但人活着就是很难,有各种各样的烦恼会把人击垮。
然而,明意这么说,他就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了。
“我省得。”他低声道,“无论如何都会拼命活着的。”
面前的人这才笑了,咬了一口糖人,含糊地道:“下午我要去看看章台,听闻她这些日子开了店铺,生意还不错。”
“是开了个绣品铺子,能自力更生也好。”司徒岭点头,“但姐姐还是先别出去了。”
为何?明意纳闷。
司徒岭没直说,只叹了口气道:“姐姐身上伤这么严重,纪大人怎么就只知道跟你赌气,不像我,只会心疼姐姐。”
心里一暖,明意笑道:“我没有亲生的弟弟,倒是不知有个弟弟是这般好的事情。”
“有姐姐这句话,我也算没白忙活。”他笑,露出两颗虎牙,闪闪发光。
正说着呢,外头的家奴就进来通传:“大人,纪府的兽车往这边来了。”
明意挑眉,下意识地看了看左右:“你这儿有暗道能跑吗?”
司徒岭觉得好笑:“姐姐跑什么?”
“纪府的人来就没什么好事,要么是纪伯宰想用二十七威胁我抓我回去继续给他办事,要么是觉得留我活口太危险打算过来斩草除根,不管是哪一个我都不想选。”
他低笑出声:“纪大人,可真不是什么好人。”
旋即指了指符越:“姐姐跟他去,有暗室可以躲藏。”
“好。”明意起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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