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佑摸了把脸,他们当初不是说好不提这一茬了吗?宋一成居然到现在还没忘,他们两个到底是外人,今天要是让弟妹丢了面子,这往后见面多尴尬?偏偏宋一成又是个固执到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这么一通叫喊肯定给弟妹听到了。
倒不是他们怕程璐,实在是觉得这女人太过可怜,为了这个混账一次又一次地掉眼泪珠子。男人虽爱花天酒地,喜欢世间繁花,但是谁是真心他们是看得出来的。要说宋一成坏?倒也不是,他就是爱玩了些,宋学进都五岁了,他自己还跟个孩子一样,心里不装事。唯一能放心的是他不喜欢外面的那些庸脂俗粉,从没和谁有过不清不楚地牵扯,也不用怕哪天听人说在外面养了个小的或是抬回来个人。
魏子延走过去要拉宋一成,却被甩开,只见宋一成摇摇晃晃地走上台阶到门前,两手撑着门往前推,奇怪的是竟然推不动。又试了两次依旧纹丝不动,这才反应过来,程璐居然把他给关在外面了。
宋一成硬是被气到酒都醒了,撸起袖子叉着腰拍得门震天响。
林成佑赶紧上前将人给拽开,大晚上的发什么疯,却也忍不住想笑,这个弟妹可真是有趣的紧,怪不得宋一成被气到借酒浇愁,不光打骂现在居然连房门都不让进了。
“这么晚了,人早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宋一成奋力挣扎着毫不在意自己此刻丑态连连,非要冲进去找程璐讨个说法。
其实程璐哄宋学进睡着之后久久无法入睡,外面的风声呜咽,雪花无情地拍打着窗。
脑海里不停地闪现出梦中男人眼里苍凉和绝望更有浓浓的懊悔,两人和离的那天,向来潇洒肆意的宋一成俊脸灰败,眼睛里黯然无光,像是个提线傀儡木然地在和离书上按下手印。
原主泪流满面,生死攸关之际依然不舍:“我爹拿程家全部的家财才换了我和学进活命,一成,你我夫妻多年,这世的缘分兴许断了。但是我保证,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救你出来。一成,你不要怕,一定要活下去。”
宋一成最后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沙哑:“苦了你了,成亲这么久你一直为我的事操劳,一天好日子都没过成,现在又被我害成这样,别哭了。以后你和学进好好的,如果真有沉冤得雪的那天,夫人,我定将亏欠你的全数补上。”
可惜后来宋一成死后不过被人用一张草席草草裹了丢去乱葬岗,尸骨无存。
夜色漫漫,她小心翼翼地下地,披上衣服摸索着在桌边坐下来。
宋一成在外面借着酒劲说的那些话她全都听到了,也听到他的好兄弟苦口婆心劝说,他胡搅蛮缠的撒野。
程璐对这个男人不像原主那么耐心,更厌烦这种除了吃喝玩乐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说难听点要不是投胎的时候运气好生在这等富硕之家,说不定也是个扛锄头下地的糙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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