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焕先回自己的公寓洗澡换衣服,刮过胡子,再吹干头发后,随手拿了一包烟一个打火机,就上楼去找明月。
感应到人的小夜灯自动亮起,云焕顺着那柔和的光线,赤着脚,噤着声,小心翼翼地找到床,再小心翼翼地爬上去。
明月心事重重,难以入睡,到这个点才迷迷糊糊浅眠片刻。
还没睡稳,就听见有人开门,当细小的风旋晃过她脸,她迎光看见一个高大的轮廓时,便知道是云焕进来了。
原本以为,他会和平时一样睡沙发,身前床铺却突然塌陷,被子里钻进一股凉意,紧接着身上便被人一裹。
明月用力一推,他早温柔压下,拍拍她背道:“睡了。”
这却要人怎么睡?他身上像一个打开热风的暖炉,热烘烘地熏得她四肢和脸都涨成红色,明月难耐地敲他一下,再踢他一下,咬着牙道:“滚啊。”
云焕却更用力地把她缠牢,将两手两脚都压得死死的,他喉咙里带着很重的哑,像被粗糙的砂纸打磨,割着肉地说:“明月啊,我胃好疼。”
明月反唇相讥:“怎么疼不死你?”
云焕可怜巴巴道:“脖子也很疼,还有脊椎、腰椎到尾椎……我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没睡觉了,我都不记得上一次躺床上,是什么感觉了。你要真想我死,可以,再这么闹一会儿,估计也就快了。”
明月:“……”
明月实在是郁闷,到底是谁让你不睡觉的,你有精神跑前女友那里跟人家叙旧,却没精神滚回自己家里吗?
你胃疼关我什么事,你颈椎脊椎屁股椎疼又关我什么事,我惹的吗?再说了,你已经浑身上下都是病了,我还留着你有何用?
她心中如开茶话会般的热闹,然而舌头到底打了结,没有在这人猝死的进程上,再烧旺最后的一把火。
而始终觉得,与这样讨厌的人共枕,被这样强势的姿势环绕,有可能又要失眠一晚的明月,居然在这样的念头里沉沉睡去。
以至于第二天醒来,日上三竿,明月一看手机,已经是早上八点了。朵朵顶着一头乱发,衣冠不整地坐在她面前,十分惊愕地看着床上多出来的一个人。
明月赶忙一手抱起她,夹在咯吱窝下,风风火火地赶往卫生间。洗漱穿衣如同一场作战,明月随后满嘴泡沫地回到床边,狠狠踹了一脚床上的人。
“你今天到底上不上班,不上班就帮我送下朵朵,我上班就快来不及了。”等了一会,床上的人没应,她又飞起一脚:“云焕!我跟你说话呢!”
依旧不动如山。
真死了?明月吓得扑过去,把裹成蚕茧的被子剥下来。自里滚出一个脸色异常红润的男人,他还迷糊着,眼睛半睁半闭道:“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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