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赵叔叔家的儿子,”姜茂说:“他在南城的物流中心工作,不清楚是打工还是自己经营。”
易妁秋沉默了会,问:“你同他打招呼了吗?”
“我早些年有听人提过,他当年没考到北京,好像读了所普通大学。”
“没,”姜茂摇头,“他当时正在卸货。”
“回头再碰上了,就让他来家里坐坐,”易妁秋说:“他爸当年调任别的省,咱们也没去送。”
“好。”姜茂应了句。
“你爸从前有跟他爸联系,后来他爸下海经商关系就薄了。早前听说他毕业后进了银行……”易妁秋话音一转,又了然道:“平壤舅舅是做物流发家的,估计平壤也转行经商了。”
“赵叔叔从商了?”姜茂有些惊讶。
“五六年前就从商了,”易妁秋说:“先是因为某件事被降职,后来也就下海经商了。应该在广州做外贸,好像过得不太顺,赔了不少。”
过得不太顺,就是不好。
姜茂也没再接话。
*
晚上十点从易妁秋家出来,一面同詹致和聊电话,一面走去一公里外的公寓楼。詹致和三天后要去美国出差三个月,他和姜茂的婚期定在三个半月后的初冬。他在电话里朝姜茂歉意地商量着婚纱照的事,姜茂寥寥应了句,拍不拍都行,无所谓。
詹致和以为她生气了,又解释了一番。姜茂笑道:“致和我没生气,我本来就不喜欢拍照,你不用内疚。”
哪个女孩会不憧憬婚纱照?詹致和计划美国的学习结束后直飞巴黎,他们在巴黎拍了婚纱照后再回国。
姜茂听了他的建议没再说什么,只是点头道:“等你学习完了再说。”俩人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姜茂索性缓了步,坐在商业街的长椅上休息。
詹致和问她在哪,她说在商业街上看来往的行人。詹致和笑笑,说行人有什么好看的,他这会正在老宅,爸在列婚宴上的宾客名单,预计要宴请两天,一天双方的亲戚好友,一天商业上的合作伙伴和客户同行。
姜茂有些倦意,抬头望向夜空中滑过的飞机,问他:“一天宴请不了?”
“宴请不了,光客户和同行都要好几十桌,”詹致和笑道:“体谅爸妈啦,詹家就我一个儿子,他们想风风光光地大操大办。”
“好。”姜茂应了句。
电话里静了一会儿,姜茂想挂掉,詹致和说:“茂茂你回头。”
姜茂回头,一位小哥捧了一大束花朝她过来,问道:“您是姜小姐么?”
姜茂点头,对方把花递给她,“您未婚夫詹先生送的。他说永远爱你。”
姜茂不惊不喜地接过,好大好大的一捧玫瑰,惹得路上的女孩们纷纷回头看,暗地里轻捏男朋友的胳膊。
看——别人家的男朋友!
姜茂就这样捧着一大束玫瑰,惹人注目地回了公寓。到了家,她找出三个花瓶,把玫瑰修修剪剪地装进去,装剩下的就倒置在门后当干花。忙完就在阳台上站了会,又回床上坐了会,打起精神去洗漱。洗完躺床上辗转反侧,依然睡不着,脑海快速地运转,想今天遇见的赵平壤,想九年前。
九年前赵平壤十八,她十六,他们住同一栋家属楼,赵家二楼,姜家三楼,因为父亲们即是同僚又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关系难免就亲近些。赵平壤临高考前赵爸爸接到调任,要去别的省任职,赵家就提议不如趁周末俩家去海边放松。那时候姜茂还有一个妹妹,叫姜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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