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深指腹轻轻地在她眉眼上抚过:“不开心就不要想了。”顿了顿,又说,“对不起。”
“干吗道歉?”
“如果我没带你去这次行动,没让你看到那些画面……”
“这不是你的错,就算没有这次,或许在未来某一天,我也还是会见到。”江念尔轻轻笑着,“人不可能一直活在自以为的世界里啊。”
“嗯。”
“穆深,你以前就见过那样的场景吗?”
穆深点了下头。
江念尔问:“很多次?”
“对。”穆深回答,“我以前救治过被虐待的猫咪。”
他脸上的那道伤口已经很淡了,江念尔伸手摸了摸。
“那是什么样的情况?”
穆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告诉了她:“它们很可怜,因为绝望,对人类产生恐惧。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明明手上拿着最美味的猫罐头,可是它们不敢靠近我,只能远远地躲在桌子下面,害怕地看着我。”
“后来呢?”
“后来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树立了它们对我的信任。当它们第一次靠过来吃我给的东西的时候,好几只都哭了。”
江念尔喟叹。
那大概是劫后余生的眼泪吧。
她抱着穆深的胳膊,继续问:“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就把愿意跟着我走的其中一只抱回了诊所。”
“啊——”江念尔想起来了,“就是那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加菲弟弟。”
“是的。现在我看到它,偶尔还会回忆起那时候的场景。”
说这些的时候,穆深语气很平静,好像那些惨痛的画面已经被他封锁起来,不再成为伤口似的。
江念尔拥抱他,一只手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哄小孩似的说:“不怕不怕哦。”
穆深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也别怕。”
“嗯,我知道,我很擅长自我调节的。”江念尔把头贴到他胸口,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这个世界上总有令人痛苦还无法改变的事情,但也有让人快乐和温暖的事。或许就是在痛苦的衬托下,温暖才显得弥足珍贵。”
她吸了吸鼻子,脑袋像小动物那样撒娇似的蹭了蹭:“我觉得社会像个老爷爷,我被他教育了一顿,他敲着黑板跟我说‘你要好好珍惜那些能让你快乐的人和事’。那么我就回答他‘好的,我一定会尽全力抱住那个我爱的人’。”
穆深本来以为她又要讲睡前故事,可是听到最后,忍不住眼里带笑,提醒她:“你现在抱着我。”
“对,就是你。”江念尔仰起脸,眸光明亮,犹如盛夏的星星,她缓慢但认真地说,“我好喜欢你,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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