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没有应声,但也没有否认,只是目光中有些惋惜。
斯沃看起来是个糙汉的模样,却在此刻难得地细腻了一次:“和平的国家不需要那么多英雄,我很满足了。”
时沐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却从斯沃的这句话中品出了许多难言的情愫。
和平的年代可以不需要那么多流血牺牲的英雄,所以受伤的斯沃没有硬撑,选择了退伍,为国家省下一大笔抚恤费用,找了个最远离繁华首都的地方隐居起来,和过去的一切彻底告别。
但是当国家将要面对动乱的时刻,斯沃却做了截然相反的选择。
时沐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你的长途密闭恐惧症,是战后应激反应吗?”
斯沃下意识愣了下,见时沐抬手,用手指点了点大脑的方向,这才了然,意识到她是从系统那里得知的秘密,然后点了点头。
“我受伤是在一列行驶中的火车上。”斯沃没有什么表情,仿佛说的不是他的过去,而是在说其他人的事情,“车厢里埋了自杀式袭击的恐怖分子,绑了满身的炸弹。”
“弹片掀飞了我的战友的半个大脑,就在我的眼前。”他的手比划了一下,“相比起来,我已经足够幸运了。”
时沐没有吭声,在心中默默地把斯沃从“傻大个”的认知位置上挪出来。
程越冷静地岔开话题:“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回去一起谈一谈现在的情况吧。”
斯沃点了点头,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大团雪,迅速地没几下就团成了一个小雪人的模样。
他把雪人放到田边,捡了根木梗插在它的身侧,低声和它讲道:“在这里陪着黛娜小姐。”
黛娜蹲下身,轻轻戳了戳雪人的头顶,然后抬起头,收起一丝怅然若失,笑着挥手回应着一边倒着走一边向她挥手的时沐。
时沐抿了抿唇,笑着转过身,在黛娜看不到之后,表情逐渐落了下来。
她思考了一下才轻声道:“斯沃,黛娜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这是个不完整的小世界,失去神明的力量后,随时可能崩塌……这个你知道吗?”
斯沃沉默了一瞬,缓缓道:“刚知道。”
但是他的行为举止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既没有对黛娜有其他的看法,毫不逾越地向她表示了友好,也没有因为这种突如其来的钟情而忘记肩负的使命。
时沐不知怎么的,下意识偷偷地用余光扫了两眼程队。
统子哥突然轻飘飘地出声——
[斯沃的系统一直在疯狂怂恿他勾引你。]
时沐猛烈地咳嗽起来,呛得弯下腰去。
程越蹙眉,第一时间握着胳膊扶住她:“怎么了?”
时沐摆摆手,又咳了好几下,才哑着嗓子说出话来:“没事没事,口水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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