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姑揪住她的头发:“七郎?你倒是叫他来啊,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贱货!贱货!让你在我面前狂!难怪没有男人要你!”
到最后,她打也打累了,骂也骂累了,才一把将解召召搡在地上。
厨房中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节姑也颓然的靠着墙角坐下,莫名开始打量这个姑姑。
解召召很瘦,腰肢细可折断,再往上看,衣带未系,露出干瘪如空口袋的胸,然而脸生的不差。
她脸只有巴掌大,白成了羊脂玉,有眼神空荡荡的大眼睛,嘴唇棱角分明,像是个假的偶人。
这件白衣裳,也不知道多久不曾换过,上面印着各种深深浅浅的血迹。
节姑看着看着,忽然在心中给她估了个价钱。
解臣能卖她求前程,她为什么不能卖了解召召求富贵。
这样神志不清的疯子,应该可以卖给那些人牙子,给那些又穷又丑,娶不上媳妇的男人。
虽然卖不上几两银子,可再加上这座宅子的钱,还有母亲留下来的体己,她应该可以衣食无忧了吧。
也只是衣食无忧而已。
她得穿粗布衣裳,得自己下厨,头上甚至不能戴一根好看的簪子,以免遭人觊觎。
可她还不到二十岁!
还是花一样的年纪!
她怎么甘心啊!
就在她不甘心时,忽然有人长驱直入,还不止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这一群人很快就在厨房里找到了人,并且对外大声道:“三爷!在这里!”
然后,一个高大而邋遢的人出现在厨房门口,懒洋洋的看一眼两个姑娘,手里握着的马鞭一甩,上面镶嵌着耀眼的一块碧玉。
他进了厨房,立刻将这厨房衬的逼仄起来。
而他从节姑一直打量到解召召,神情是居高临下,仿佛一头出笼的猛虎,一张嘴,就能将这两个姑娘嚼碎。
这神态之下,他的眉目依旧是端正的,双眼皮,高鼻梁,眉毛斜飞入鬓,看的出长相不错。
只是他不修边幅,皮肤晒的很黑很粗粝,还给自己弄了一圈胡子,胡子下面是一身团领衫,被他卷着袖子,扯大领子,弄的松松垮垮,腰间还插着一把长刀。
至于他脚上那一双鞋,灰扑扑的,还沾着泥。
这是个不讲究,又极其张扬的人。
他一双眼睛来回转动,在扫过解召召时,挑了挑眉毛,在看到节姑的时候,他就“呵”了一声。
“这就是陆卿云那个未婚妻子的姐妹?行啊,这小模样长的。”
他将解召召也当成了和节姑一辈的人。
节姑不敢说话,因为见到了外面乌泱泱的一群人。
而这个粗犷的男子捏着马鞭,对着节姑微微一弯腰,用鞭子抵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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