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时雨立刻将心思和目光都放在了文郁身上。
看来文郁在码头上着了她的道,前途眼看着是没有了,还兴许要治他个大罪,不流放也得将牢底坐穿,因此逃之夭夭了。
只是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逃亡之际,还伤了尤铜,带上了小鹤。
把他害到这一步的人里,倒是没有小鹤这一个小人物,但是文郁的心思一向不阴不阳,兴许是想借着小鹤,来打解时雨的如意算盘。
与此同时,小鹤已经被人塞进另一辆马车里,一路疾驰不知到了哪里。
马车速度快,她感到了憋闷和颠簸,一块破布堵住了她的嘴,又脏又臭,她想呕都呕不出来。
她只能紧紧闭着眼睛,两只手尽力的攀住长椅的下缘,免得马车碾过石头的时候,她会被甩的飞起来。
肚子太沉重了,每一次的颠簸对她来说都很致命。
手指甲在椅子上抠出了痕迹,她满心绝望,在心中大喊:“姑娘尤铜”
煎熬的死去活来,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
谭峰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侯爷,今天晚上就歇在这里你看怎么样?”
文郁那种惯有的、斯文中带点阴柔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我说不行,你会换地方?”
谭峰没有停顿的回答:“不会。”
文郁冷笑一声,拉开了小鹤这辆马车的车帘。
小鹤瑟缩一下,两只手紧紧护住肚子,目光也跟着往外看去。
日落了。
她出门的时候是早上,现在却已经是日落,一天的时间,足够他们跑到解时雨找不到的地方去。
谭峰一挥手,两个大汉挤开文郁,从马车里将小鹤生拉硬拽的拉了出来。
小鹤随他们拉扯,能省下一点力气就省下一点力气,像死狗似的半蜷缩着身体,她尽量用身体的每一寸骨肉去保护肚子。
大汉拖着她,将她随手扔进了一间空屋子里,将门窗一闭,守在了门口。
小鹤缩在地上,过了片刻,才转动眼珠,试图能找到一点逃生的希望。
也许没人守着她。
她慢慢爬行到门边,拍了拍门,用尽力气叫了一声:“我肚子疼”
外面有人回应她:“闭嘴!”
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心知凭着自己,是逃不出去了。
屋外,文郁四下张望一眼,看着废弃的破屋,满地的茅草都枯了,连一点绿色都看不到。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冷。
推开一扇门,屋子里荒废久了,更冷,没有下人,别说热饭,连口热水都没有,冷的好似坟地一样。
不——比坟场都不如,坟地好歹还有人上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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