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在意,无情道在破裂的边缘蠢蠢欲动,灵力和灵剑逐渐脱离他的控制。他握住剑柄的五指攥得极紧,可饶是如此,也抵不过内力在筋脉肺腑中紊乱流窜带来的压抑和疼痛。
他只要稍稍松懈丁点,灵剑自鸣擅动,赫然就伤了花青。
景问筠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无情道修,他比谁都清楚,这是动了真情,所以道心将破所制。
而若是因为情动,无情道彻底破废倒也还好,大不了直接改修有情道,除了修为倒退些,其他并无多少影响。可偏偏花青拿了凝魂灯威胁他,在道心生出裂缝时,又动了大怒,滋生出心魔。
心魔最是会见缝插针,他如今这是从火入魔的征兆。
景问筠是不惧心魔的,早在修道之初他就明了,不论无情道也好,有情道也罢,不过是修炼心法有所差异。只要心无邪念,便都能做到妖魔不侵。这晌哪怕被心魔得了可趁之机,他也坚信待自己闭关调理后,定能驱除魔气。
但闭关需要时间,现下他所有的精力都该用来对付合欢宗,万不能让心魔影响到自己半分半毫。
景问筠一边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平静,一边又在与灵识中的魔气较量。
花青暴露在空气中的脖颈,与景问筠的灵剑所离最近。旁人也许不知景问筠此时状态,她却能清晰感受到,这位无情道长的剑,在不受控制地轻颤。
这人呐,一旦有了软肋,就不再无懈可击。
花青眼底划过一抹讥诮,望向被景问筠用灵罩护起来的箬竹,端的是为她惋惜,装模作样地叹气:“姐姐,你也看到了。景道长连你魂魄的安危都不在意,可见他压根没把你放在心上。”
“休得胡言!”耳边传来景问筠咬牙愠怒的声音。
花青手中拿捏着景问筠最在意的东西,甚至不止一样,所以她料定景问筠不敢轻举妄动,也因此对他的气恼视而不见,顾自对箬竹续道:
“如此负心汉,姐姐还要他做什么?不如加入我合欢宗吧,我定传令让姐姐做威望最高的长老。”
箬竹冷眼看着花青。
这幅样子的小青蛇没有半点天真单纯,而这才是她原本的真面目,不由让箬竹觉得恶心。又想起山洞中躺在冰棺里的那些人,无不是因为花青的一己私欲,被害得魂魄离体,生死未卜,越发让她心底泛起恶寒。
凝魂灯中不过是两缕天魂地魂罢了,对她仙君而言,害不到性命,也不是多珍贵的东西,散了又何妨。
箬竹淡声回她:“入合欢宗就不必了,我早说过。”
“我常常因为自己不够变态,而感到和你们格格不入。”
此言一出,有些心理素质不那么好的女弟子,脸立马就黑了。感情这是在骂她们变态呢?要不是景问筠挟持着宗主,她们手里的剑早就出杀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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