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小屁孩全程没吃一口饭,是因为在给她剥虾?
正愣怔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萧雁行面容生的俊逸阳光,稚气未褪,但这双手却指骨修长分明,皮肤欺霜赛雪,好看的紧。
可如同白玉无瑕的手,却是将那只装了虾仁的青瓷碗又拿走了。
到嘴的食物飞了,这哪是箬竹此等吃货能忍的。她着急追问:“这不是给我吃吗?难道你后悔想自己吃了?”
“不是的。”萧雁行摇头解释,“是因为刚刚那只虾,没去虾线。”
语罢,又低头拿了桌上细竹签,耐心挑起虾线来。
少年坐的位置背靠轩窗,酒楼外两盏灯笼暖光倾泻在他头顶。那里有两搓没被发带系平整而翘出来的头发,经过腾云时的风吹越发明显,像是傻乎乎的呆毛。
箬竹瞧着他一时有些走神。
她实在是想不通,这样懵懂干净的少年,日后怎么可能会入魔噬杀。又为何要让他,承担凶恶的魔君残魂。
箬竹视线停留在那两根呆毛,鬼使神差就伸出手替他顺了顺毛。
头顶触感痒痒的,萧雁行蓦地抬头看她。
箬竹低声道:“别动。”
她手里正拆着他的发带,以五指做梳,将少年略微偏硬发质的长发梳整齐。而后手腕绕了个旋儿,双手拇指各捻一边发带,朝两侧轻轻一抽。
弄完之后收回手,箬竹准备欣赏自己的杰作,嘴角忽然有些僵硬。
她好像……下意识给人扎了个蝴蝶结?
虽说萧雁行年纪不大,很多行为也甚是乖巧可爱,但到底是个相貌俊朗的男孩子,系蝴蝶结委实有些太违和了,想着还是重新给他扎一遍得好。
忽然,一无所知的萧雁行咧开嘴,朝箬竹笑了笑,露出两颗微尖的小虎牙:“谢谢姐姐!”
谢……什么?系发带吗?
箬竹又看了眼他发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少年笑意感染的缘故,她蓦地觉得,蝴蝶结其实也不是不能看。就像连翘也总喜欢给她的公猫仔,穿上粉红带纱的小裙子,就当是将可爱渲染到浓墨重彩,别有一番风韵。
罢了,不改了。
萧雁行将去除虾线的虾仁重新放到箬竹面前,这一顿饭吃得饫甘餍肥,箬竹不修边幅地打了个饱嗝。
望了眼窗外时辰,约莫已经将近缙仙宗宵禁的点儿,他们也该回去了。
箬竹伸手去怀里摸钱袋,脸色却倏尔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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