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侍中的府邸,也就是中等人家的门面。与那些甲族相比,显得十分简朴。跟着皇帝从荆州过来的官员,似乎都是这样朴素的风格。
桓曦和让凌霄去叫门,守门的家仆早得了沈约的吩咐,将桓曦和迎了进去。
沈约正坐在厅堂里等着,看到桓曦和进来,她身后的侍女还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微微愣住。
桓曦和笑道:“初次登门,空着手来总归不好。还请沈侍中收下这些薄礼,都是些药材,补补身子。”
凌霄将礼物一股脑地放在了案上。
沈约只能道谢,先说了正事,他将皇帝的病情放在自己的身上,又说御医也束手无策。说完以后,桓曦和同情地看着他,“难怪沈侍中如此瘦弱,原是多年受隐疾所致。你放心,既然皇后推荐,此事我定当尽力。”
沈约带桓曦和到了关押北魏医官的屋子。那医官双手被困缚,头上蒙着布,坐在地上,面前的食盘里有冷掉的饭菜。
桓曦和在外面听沈约说了大概的情况,沈约站在后面,桓曦和则走到那医官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柔了声音,“你就是那北魏医官?为何不肯吃东西?”
那医官的头微微向她的方向转了转,没有说话。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谁,实不相瞒,我家郎君把你抓来,是为了给我看病。”桓曦和面不改色地说道。
沈约转过头,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
那医官冷哼了一声,“从没见过这样请人看病的!”
他会说正音,说得还相当好。
“你别生气,我一个妇道人家,虽有些身份,但就算递了帖子去洛阳馆,也未必能让你们太子松口,放你来给我看病。只是我这隐疾,已有多年,举国的医者几乎都请来看过了,还是无法治好。听说你们魏人的医者厉害,才出此下策。”
那医官说:“娘子把手伸出来,我诊诊脉便知。”
沈约心想,这一诊脉,岂不是会暴露?正想开口阻止,那边桓曦和便已经把手伸了出去,对沈约露出她有把握的神情。
那医官搭脉后说:“岂有此理,你的身体比常人还康健,哪像有疾的模样!”
桓曦和收回手,叹了口气,“这便是了,我不发病时,与常人无异,可发病时,却头疼难忍,几乎晕厥。所以这病还是难治。我嫁与夫家几年,想为郎君开枝散叶,可是病疾缠身,未能如愿。家中有些钱财,这几年四海搜寻名医皆未果。看来你们魏国的医术,也不在我们大梁之上。”
她用的是那种哀婉无奈的口气,听起来颇令人同情。
沈约觉得她一个未嫁的闺中女子,说这样的话,似乎欠妥。但非常时期,也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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