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齐在天井里坐下来,几个孩子似乎都有些怕他,纷纷把凳子搬远了一些。叶齐毫不在意,只是问沈流光,“喂,你为什么让这个女人来上课?哦,我听说她和另一个女官当街打架,被丞相罚了闭门思过。真是活该。”
裴凌南本不打算计较这小子屡次出言不逊,可转念一想,还是决定教训教训他,便开口道,“叶齐,既然你知道仁者爱人,那后面那句,你知道吗?”
“这有什么难的?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意思就是,仁爱的人懂得爱护别人,那么别人也会反过来爱他;礼让的人懂得尊敬别人,那么别人也会一直尊敬他。”
裴凌南点了点头,“解释得很好。但把学到的东西用到行动上,才是真正的好学生。从这点上来说,你还差得远。”
叶齐一听,脸涨得通红,想发怒,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另外的几个孩子,都偷偷掩着嘴笑。
坐在廊下的沈贺年和沈流光也跟着笑了。沈流光无奈地摇摇头,心中轻叹,认识这么多年,这个女人的个性真是一点都没改变。
夜里,沈流光刚把塌铺好,就听到有人敲门。他随口问道,“谁啊?”
门外的人答,“我,你爹。”
他惊了一下,连忙把被子和枕头扔回床上,又让裴凌南把床帐放下来,这才走过去开门。
沈贺年抱怨道,“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眼睛往屋中一瞟,看到床帐放着,立刻笑道,“哦,爹坏了你们的好事,对不对?”
沈流光羞赧,“爹,你想多了。”
“这两碗甜汤给你们,早点睡吧。”沈贺年说完,把沈流光轻轻往房里一推,不由分说地关上门。沈流光贴在门上,听了听门外的动静,知道沈贺年还没走,无奈之下,只得大声道,“娘子,我们来喝甜汤!”
裴凌南抖了一下,掀开帘帐,探头出来看沈流光。
沈流光朝门外怒了努嘴,裴凌南立刻会意,娇羞道,“相公,你喂我吧?”
“好!”
门外立刻传来低低的笑声,但戛然而止。
裴凌南哑声说,“流光,爹还没走,今晚你就睡在床上吧。我怕爹待会儿经过窗口的时候,会发现不对劲。”
沈流光点了点头,“那你睡这头,我睡那头。”他又拔高声音,“娘子,你怎么把汤汁洒在我身上了,真淘气!”
裴凌南实在是找不到话来接,只能埋头喝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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