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诚如李延思所说,澶州犹如浩瀚汪洋, 大小村庄足有数百之众,五日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找遍。对方也是看准了这一点, 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挑衅。
魏绪见毫无头绪,有些灰心, 问道:“殿下,您真的要去秋山吗?万一对方埋伏好了呢?虽然这次我们的人乔装进山没发现什么异常,可是……也许是他们隐藏得深。”
章德威在旁说道:“还是臣替您去吧?您现在身份不同了, 不可再像从前,以身犯险。”
萧铎一贯奉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从来没有畏惧过。他在想韦姌那边有什么进展, 若是宁海真的能够提供有用的线索,那么秋山一行,他会有把握很多。
这个时候,一个家仆来到门外,轻声禀报赵九重从京城赶到了,说是奉皇命来助萧铎一臂之力。
按理说澶州的事,也算是对萧铎的一个考验,皇帝不用专门派人来。但也许是此次所被掳走的商贾对全国的影响都不小,所以皇帝还是派了一员猛将前来帮萧铎。赵九重在这几次的南征北战中的表现,都是可圈可点,已经由一名前锋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将领。就能力来说,甚至比章德威和魏绪都要出色。
章德威许久没有见赵九重了,心中很为这个昔日并肩作战的兄弟感到高兴,想早点见他,顺便叙叙旧。萧铎知道章德威跟赵九重的交情,先派了章德威回去说明情况,自己则不急,而是跟魏绪到前面的公堂去看李延思将那些家眷安抚得如何了。
公堂里头,李延思冒着炎炎夏日,说得口干舌燥,声音沙哑,两伙人还是吵得不亦乐乎。他一个人的声音怎敌这数十人,索性坐在一旁不管了。
魏绪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龇着牙笑:“老李,也有你搞不定的事情啊!”
李延思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来试试。”他的声音真是哑了,犹如破锣一样,风度全失。
魏绪憋住笑,忽然听那边惊堂木狠狠地拍了三声,喧闹的公堂方才渐渐安静下来。众人看到太原郡侯终于肯露面了,一窝蜂似地涌了上去。
萧铎靠在案前,听到面前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缓缓地看过他们每一张脸。他的目光冰冷而倨傲,带着凌驾于众人的气势,原本还据理力争的人群声音渐渐地小了。萧铎是武将,在战场上杀人如麻,脾气又不好,绝不是李延思那样的软柿子,可以随意揉捏。
“你们整日堵在公堂,澶州府衙是不用办公了么?”萧铎冷冷地说道,“妨碍官府办公是要担罪责的,体谅你们的心情,这次暂不处罚。银子放下,官府尽力救人便是,都回去等消息吧。”
一个妇人大着胆子说道:“郡侯这话可不对。事有轻重缓急,现在天大的事都比不过我家老爷的性命。他每年得给官府交多少赋税啊!”
“是啊是啊。我家老爷也是。”众人难得地齐声附和。
萧铎冷笑了一声,直直地看向那名妇人:“若不是如此,你以为本郡侯能让你们在官衙连续闹上三日?早就拖出去一人打二十板子了。澶州的百姓要找官府求告都被你们堵在门口不让进来,你们家人的性命是命,别的百姓家中就没有急事?澶州的官衙并非是专为一部分人而设的,你们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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