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真的很怕,怕你没戴着它会有什么意外……以后别摘下来了。”韦姌轻轻地说道。
萧铎的手轻拍着她的背,没有说话。不一会儿,怀里的人就睡着了。他轻靠在她的发顶,心中的滔天怒火在这样静谧的夜晚,随着她平稳的呼吸而渐渐熄灭。无论明日要面对什么,只要想着她和孩子在身后,便是天塌下来,他也能顶着。
第二日,韦姌醒来的时候,身边的枕席已经空了。她坐起来,失神片刻,想起他昨夜欲言又止的话,叫了阳月进来:“你帮我去打听一下,昨日郡侯从秋山上抓了什么人回来,还有那些富商到底怎么样了。”
阳月叹气道:“小姐不用打听了,今日一早整个澶州都传遍了。那些被劫持的富商总共死了三个,重伤四个,凌晨的时候重伤的人里头又死了一个,现在澶州官衙已经闹翻天了。”
“怎么会这样?”韦姌惊道。
阳月小声道:“听说是淑妃叫了胡大人原来的部下去救人,打草惊蛇,致使匪徒痛下杀手。李大人拼了性命,才把十个人完好无损地救出来。早上,澶州的官衙前就被富商的家眷,还有闻讯赶去的百姓围住了。恐怕此事不好平息。”
出了这么大的事,萧铎居然还想瞒着她?韦姌掀开被子下床,因为用力太猛,脑子里有一阵晕眩,险些没站住。阳月连忙扶着她坐下:“小姐,皇后都出面了,您就乖乖地呆在府里吧。别让郡侯担心了。”
韦姌知道自己现在身体的状况,能够不添麻烦就是帮忙了。
她想了想,在阳月耳边说了一阵,阳月点头,立刻去办了。
***
澶州官衙外面人满为患,还有披麻戴孝的家眷哭天抢地,举着招魂幡,撒着漫天的纸钱。官衙前,官兵排成几行,严阵以待。有情绪激动的家眷冲上前,都被官兵伸臂拦截。但官兵得了萧铎的命令,也不敢动真格的。
官衙内,萧铎凝神听澶州的各级官员争论了很久,外面泼撒的纸钱有些飘到公堂前的地上,被风卷起,徐徐而行,像是亡灵的魂魄未曾散去一般。魏绪靠在堂外的墙上,回头看了看里面,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位官员说:“依下官看,此事当真难办。若是普通的百姓,官府发些抚恤金也就是了。但是这些人不缺钱,就是讨要个说法。我们劝也劝了,完全不顶事,能怎么办?”
另一位官员看了看萧铎的神色,小声道:“关键这些人每年都要给大周交三成的赋税。还是得推个人出来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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