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蕴灵颔首,一下车,注意到和她并排的马车。她的马车靠在外,里面那辆,是许蕴纯的。
许蕴纯刚从外面回来,正好在许蕴灵前头。她的丫鬟紫鹃正在叫门房快点把车里的东西搬进荷渠苑。
许蕴灵往前走了两步,却发现许蕴纯和她的婢女脸色难看,脸上有明显的怒意。
“……让你搬你就搬,哪来的废话!”紫鹃一连串地骂道,“你一个人离开会儿大门怎么了?府里是能进贼了还是怎么着?况且府中还有护卫,你怕什么怕?”
“二姑娘,不是小人不肯搬。只是今天轮到我当值,府里有规定,当值期间不得擅离职守,定要留个人。要是谁离开自己的岗位误了事,府里是要罚钱的。”门房苦着脸为难,“今儿大门就我一人,若是还有旁人在,小的肯定给二姑娘搬。但就我一个,小人也是没有办法啊。”
“什么狗屁规矩!”紫鹃不客气地呸了声。
许蕴纯面露不快,她本就畏寒,偏偏和死脑筋的门房僵持在门口。她快冻死了。这破规矩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定的。许蕴灵真是阴魂不散,哪儿都有她影子。
“急事从权,凡事都要讲变通。”许蕴纯冷声说,“我只让你搬点东西,花不了多少时间,或者你去里面叫个人也行。还是说,我堂堂许府的二姑娘,使唤不动你了?”
门房一张脸更苦了。今儿实在不凑巧,府里发月钱,前院的人都排队去后面领钱了,以至于这会儿前头都没人,只剩他一个。大姑娘不好得罪,可二姑娘他也得罪不起呀。
门房也是个老实人。许蕴灵从台阶上走上来,出声道:“都堵在门口做什么。”
看到是她,紫鹃面脸怒意瞬间收起,畏惧地往后退了步,垂下眼睛不敢看许蕴灵。倒是许蕴纯面无表情,冷冷嘲道:“大姐姐好本事,将家里管得铁通一样,就连下人都被你训得服服帖帖,只听你一个人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府是姐姐一个人的家了呢。”
“不是我管得严。”许蕴灵淡淡地解释,“前些日子家中有个下人手脚不干净,趁着轮值的人给别院送东西的间隙,偷了爹爹书房里的青玉虎头镇纸。我想妹妹应该清楚爹爹有多宝贝这块镇纸。”
家中居然真的遭贼了。许蕴纯皱眉,她不知道。
许蕴灵似乎是看穿了许蕴纯的心思,不轻不重道:“二妹妹成日往外头跑,家中待的时间短,自然是不会知道咱们家遭贼了。”
许蕴灵看似在帮许蕴纯解释,实际却在反讽。许蕴纯面色难堪,本以为是许蕴灵在府里作威作福,没想到反变成了是她蛮不讲理。
许蕴纯今天本就在外面受了一肚子气,回来许蕴灵还要给她难堪,她咬着唇,死死攥紧拳头,拼命忍着不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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