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灵正在忙呢。”王夫人说,“这不,我刚来就听蕴灵说老夫人您身子不太爽利,所以来看看您。老夫人,可好些了?正好我府里带了支五十年的深山老参,补身子是再好不过的了。”
王夫人的贴身丫鬟将盖着红布的托盘端上来,老夫人看到盘子末尾露出的参须,笑了起来:“我身子已经无碍,都是些老毛病,大夫看过了都说不打紧。许是蕴灵那丫头过于紧张,言辞夸张了些。倒叫夫人费心了。”
“费心谈不上。”王夫人淡淡地笑了笑,“蕴灵也是孝顺,忙得脚不点地仍记得自己的祖母。她是担心您。”
王夫人言语之间有些微妙。老夫人一时疑惑。她说这话只是社交之间的客套,国公夫人似乎是当真了?她在替蕴灵抱不平?但是为什么?
老夫人犹豫了下,顺着王夫人的话夸下去总没错,“家中孩子确实蕴灵最贴心能干,幸亏有她,不然家里怕是要一团乱。”
“话是这么说没错。”王夫人的笑容淡了些,“不过——”
王夫人欲言又止,老夫人明白了,方才她的感觉没错。忠国公夫人话里有话呢,而且还是事关许蕴灵的。老夫人莫名怨怼,许蕴灵都要嫁给摄政王当正妃了,往后地位尊崇,谁见了她都要行礼叫声王妃。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止她许家,就连姚家日后都不一般……再说了,她是许蕴灵祖母,可真要论起来,恐怕还没忠国公夫人和许蕴灵来得亲厚。国公夫人有什么好不平的?
老夫人没说话。
王夫人思索片刻,接着说:“老夫人,本来这事轮不到我一个外人来管,只是我瞧着实在不妥,不光说蕴灵,恐怕连老夫人您,还有许大人都要让人诟病。”
老夫人一愣,什么事这般严重。她正色道:“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王夫人看铺垫的差不多,喝了口茶,慢慢讲:“老夫人,蕴灵婚期在近,请问许家准备让谁主持大局?您年事已高,身子受不得累,家中姨娘也难当大任,想来唯有蕴灵才能挑大梁。但让她一人担着,也不是个事儿。”
老夫人沉吟不语。
王夫人叹了声,软了语气:“您也别怪我说话难听,在京都多年,我还不曾见过让快成亲的新娘子自个儿替自个儿操办婚事的。而且我方才瞧蕴灵气色不大好,怕是有些劳累过度。您不至于让她满脸憔悴去和王爷成亲吧?憔悴还是好的,若蕴灵新婚前头累病,咱们如何向王爷交代?”
老夫人心思微动,“夫人的意思是……”
“我也没什么意思。”王夫人说,“老夫人若是不介意,我们姚家可以出人出力。蕴灵母亲生前与我交好,蕴灵就像是我女儿。许家没有女主人,我可以帮忙。”
姚家帮忙?那不行!姚家主持局面那不就像李代桃僵,叫人看着许蕴灵是从姚家人手里嫁出去的吗?老夫人想也不想,断然拒绝:“这恐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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