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云在一旁垂眼看她收拾,说:“简直就是个炸药包。”
王子舟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她说:“那我走了。”
王子舟说着将书包甩上肩,曼云却忽然拽住了她另一条背包带:“等等,没看见正在装吃的呢吗?”
王子舟这才看到陈坞在装便当盒。
太奇怪了吧?!
陈坞把装了翅中和鸡腿的盒子递给她。
“你有微波炉吧?”“有。”“中火热四分钟就好了。”
王子舟光顾着说话,没接盒子。曼云一把抢过来,直接拉开她的书包,把密封饭盒塞了进去:“行了,更像个炸药包了,带着便当好好上学去吧!”
王子舟觉得肩膀要塌了。
她短促呼了口气,逃跑似的出了门——
真是诡异的宿舍!真是诡异的一天!以至于等她蹬车回家、从包里翻出那只饭盒时,都没能从那种离奇感里脱离出来。
明明只是去借个书。
却接连遭遇可疑室友野口、奇奇怪怪的红沙发、话多秘密也多的潇洒男子曼云、赤裸裸的译者与作者之间的关系比喻,以及这个尚未完全变凉的便当盒。
哦,还有谈睿鸣。
这个人到底是谁?
陈坞接电话时的神情一直在王子舟脑海里挥之不去。
窥探欲简直要吞噬她了,可她左思右想,也没有能够在记忆里找到有关这个名字的任何资讯。但有一点,她很确信,除陈坞外,曼云和谈睿鸣之间应该也存在不浅的交情——
难道,是宿舍里那个空床位?
想不通。
想不通就只能把自己投入无限的工作中。
暑期天亮得早,王子舟把睡觉时间和起床时间都往前挪了一个小时,这样上午可以多写会论文,下午和晚上的工作时间也不至于太长。像设定好的程式一样连续跑了十来天之後,王子舟忽然意识到,她和原作者的联络又中断了。
她有好几次遇到问题都想问,但是一开启聊天软体,就罢手了——其实不光对陈坞这样,她对许多不熟的朋友也是如此,从不主动联络也不主动麻烦别人,被动地社交着,就像球场上的那个接球陪练。
早年和蒋剑照还不太熟的时候,蒋剑照就说她:我如果一个月不找你,你是不是也不会给我发讯息?
好像是的。
主动联络半生不熟的人,要么迫不得已,要么冲动到了极点。
现在这两点,好像都不太具备。
这天她从研究室出来,正犹豫要不要给陈坞发个问题汇总邮件之类的,一进食堂,一眼就看到了曼云。
说来奇怪,她明明只见过曼云一次,却觉得曼云像个老熟人——或许比老熟人还可怕,她总觉得曼云像亲戚,关系好的堂兄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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