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修长而白皙,骨节分明,掌心上铺了层经久不消的茧子,那应该是他坐到这个位置最好的证明。
姝楠这样想着,曾几何时,自己手上也如此这般。而现在,却被她磨得晶莹剔透,薄得像没煮过心的鸡蛋,仿佛一戳就破。
“你画的王八,”李砚尘冷不伶仃出言道,“是谁?”
这还用问吗?
她违心说道:“辛甚至哉,画以咏志”
他看向她,几欲张口,有时候,真想在扒开她脑袋,看看里面在想什么。
相对无言站了一会,斩风风尘仆仆赶来。李砚尘将烫伤药抵到姝楠眼前,像大人拿糖逗小孩儿似的。
姝楠无言,因为,意识到他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但她不能招之即去。
李砚尘的腹黑她见识过,完全有可能上一刻风花雪月,下一刻就短兵相接。况且……太容易得到的东西,男人怎么会珍惜。
她在赌,赌这男人愿意在她身上花更多的精力。
但同时她心里也没底,毕竟,这个对手过于狡猾。
姝楠没接他的药,淡漠道:“侄媳真的没事。”
李砚尘俊美的脸变了变,自顾自拉起的她的手,又依次掰开她的手指把药放在她掌心。
“就当是你叔体恤弱小。”
是他不容置喙的语气。
她捏着那瓶红色的药,行过礼,转身离开。
李砚尘坐上马车,将帘子掀起一角,望着女人毫不犹豫的背影,皱起眉来。
自己这是被人过河拆桥了?
女人撩拨他,如她所说,只求给她留条活路?
毕竟之前太后派去陪皇上听学的人个个居心不良,最后也确实没落得好下场。
所以在得知他不会为难她后,便翻脸不认人了?
如此想来,李砚尘咬了下牙槽骨,目色变得晦暗不明,忽然心生燥闷。
之后好几天,小皇帝都在宫里养病,没去李砚尘府上“听学”,也没上朝,朝中大小事物一概由摄政王主持。
姝楠闲来无事,在院中写写字,画画花草。
只是那书法和绘画的造诣,委实不敢恭维,连丫鬟都忍不住连连咂舌——娘娘本是凉漠而孤傲的冷艳美人,为何反差那么大?
后来姝楠不画也不写了,就让人去藏书阁找了些书来,天天读给她听。
而就在风平浪静的第十天,陵江城全城戒备,听闻李砚尘怒不可歇,亲自带队,全城搜索!
因为,摄政王府,被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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