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当空,月影倒影在河心也格外显得孤冷。
宋嘉言垂眸瞧着她道:“这下无人妨碍你放河灯了。”
宋姮轻轻的“嗯”了一声,她在竹排上蹲下来,小心的将河灯放入水中。
那河灯在水中的旋涡里打了个转,便随着水流飘向了远方。
等她放完,她抬头看宋嘉言,她见宋嘉言负手站立在她身侧,他面色沉静,冷白的肌肤被月光一照,又多添了几分清寒,她竟然在那双漆黑深邃的凤眸里瞧见了一丝哀色。
她眨眨眼,再去看时,他的神色又恢复清冷,仿佛刚才那一瞬,是她的错觉。
见她眸光看过来,宋嘉言低下头,清冷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温和:“放完了?”
“嗯”
宋姮站起来,她看着宋嘉言清冷的侧脸,怔怔的问道:“哥哥不替宋夫人放一个吗?”
宋嘉言骤然回头,冷厉的眸光骤然射向她,在触到她温暖的眸光时,眸中的厉色又一点点的敛尽,他语气冰冷道:“不……哥哥不喜欢放。”
宋姮没来由的有些心疼他,此刻的宋嘉言周身似有一层无形的障碍,将所有人都挡在外头,不让任何人进入他心里最隐秘的角落。
宋嘉言见宋姮垂着眸子情绪有几分低落的样子,有些后悔适才对她态度冷漠了。
他道:“哥哥奏一首曲子给你听。”
宋姮一听,抬眸看着他,眼底闪动着细碎的光,她用力点了点头道:“好。”
宋嘉言带了琴,他盘腿坐在竹筏上,指尖轻轻拨动琴弦。
琴音如流水般从他指尖流泻而出,他奏的是一曲《空山忆故人》。
琴音里带着一股浓烈的哀伤,宋姮听着鼻尖发酸。
岸上许多人听到这首曲子,许是被曲中哀伤的情绪所感,忍不住落下泪来。
一曲终毕,宋姮红了眼眶。
宋嘉言抱琴起身,见小姑娘双眼通红,倒是不知自己一首曲子将她的眼泪都勾出来了,他抬手想摸摸她的脑袋安慰她,宋姮却似小鸟投林一般扑入他的怀里,哽咽道:“哥哥,我好想我娘啊。”
宋嘉言将价值连城的古琴扔下,紧紧的搂住她,低声抚慰道:“你娘走了,你还有哥哥,哥哥会一辈子留在你身边。”
萧子谌站在河岸上,隔着河水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双手紧握成拳,河灯的手柄被他折断,河灯坠落在水中,须臾便被打翻,卷入水中。
宋嘉言哄了一阵,见宋姮情绪已经稳定,眼看天色不早,城中很快便要宵禁了,便让竹筏靠岸,让鸣筝先送他回宋府。
宋姮问宋嘉言为何不走,宋嘉言说还想待一会儿,宋姮也没有多问,带上画眉,春莺,和鸣筝一起先行离开了。
夜深了,归途河边的人都散了,宋嘉言斜坐在竹筏上,他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拿着不知从何处来的酒坛子,在月下独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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