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叶家大院里大多地方早就清净了下来,但在一处小庭院中依然能够听到男性爽朗的笑声。
这里是华伯的住所。
一栋简简单单的白色小房子,周围用篱笆围成了一个小院落,院子里是华伯亲自栽下的花花草草。
屋内,华伯和邢传风围着一张小圆桌,桌上的火炉中汩汩炖着牛肉,飘香四溢。
“叮!”
两人的酒杯碰在一起,各自抿了一口高度白酒。
“咝……哈……过瘾……”邢传风把酒咽下,舌尖留香,陶醉地大声道。
华伯笑道:“老邢啊,你这大伤才好,还是少喝点为好。”
在“叶清”走后,叶家的专职医护人员对邢传风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最后终于接受了一个震惊的事实:邢传风的两条手臂已完全复原,拍出的片子是最直接的,之前骨头的裂缝完全不见了。
这个姓叶的医生到底从哪冒出来的,不会师从华佗或者扁鹊的后人吧?
邢传风满不在乎,道:“嗨!管那些做甚,今朝有酒今朝醉。半天前我还只能赖在病床上呢,现在照样生龙活虎的。来,干!”
华伯见自己劝说无果,摇头苦笑作罢,然后问道:“对了,老邢,那个叶医生给你疗伤具体是怎样的过程?”
邢传风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嚼的肉汁都流了出来,才道:“哪有什么过程?我不是睡着了嘛,哪知道他用了什么仙家秘法。”
华伯闻言觉得有点不对劲,又道:“这不可能吧,他给你治伤怎么也要摆弄你的身体啊,你就算睡着了也应该醒过来啊。”
邢传风显然没当一回事,最重要的是自己胳膊都好了,其他的无所谓。
“管那么多干嘛,来,喝酒。”
“我记得他说病人清醒时也不许施展医术,估计是先用药物把你弄晕了……”华伯自言自语地揣测着。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真心感谢那个小大夫的,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的本事,这手医术不得是万里挑一啊。”既然聊到了这方面,邢传风也感慨道。
“要是没有他,我这辈子估计也就毁了……”
“岂止是万里挑一,整个华夏这种人肯定也找不出几个来,我感觉不久之后‘叶清’的名字必定传遍大江南北,医生这个职业太重要了。”
邢传风脸色突然一沉,一拍桌子道:“都是那个该死的‘复仇者’,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一想到自己的一辈子差点交待在复仇者手里,心中的怒火就压抑不住了。
华伯却问道:“报仇?你拿什么报,咱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哼,那也不能说丧气话,你也被他伤得不轻,就不记恨他?要我说啊华老头,你的性格太过与世无争了,哪有你这样的武者。”
华伯轻笑,不以为意:“你我那晚去何家别墅还不是为了逼出‘复仇者’?他应邀现身然后打败咱俩,说起来是你我技不如人了。哪来的那么多仇恨,而且仔细想想还是咱们先招惹人家的。”
“我不像你,我是咽不下这口气,‘复仇者’此人应该是和东家有仇,他肯定不会就此消失的,等到这个兔崽子再现身之时我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邢传风的语气雄心壮志,似乎完全不记得当初被陈重打得有多惨。
他发现对面的华伯面有愁容,半天也不回应,不禁问道:“华老头,你想啥呢?”
“你还记得‘复仇者’曾说过关于洪家做过的那些事吗?”
“记得啊,咋了?”
“之前心思也没放在那,实在没想到洪家居然能干出那么多恶事啊……”白发的华伯似乎是有了感触。
邢传风用怪异的目光盯了他半晌,问道:“啥意思,你不会是有了妇人之仁吧?他的几句话就能影响到你?”
“不是……”华伯马上摇头否认。
“算了,当我没说吧。”
邢传风站起来给他倒酒,道:“行啦,想那么多干嘛?你我这种人虽然有点本事,道什么狗屁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只是书中的美好幻想罢了,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就算你和我也不过是苟且地活着,同情心对咱们来说是奢侈品。来来来,别想有的没的了,咱们继续喝酒。”
别看邢传风刚刚把“复仇者”一顿臭骂,可是几乎能够摧毁他意志的伤势竟然奇迹般好了,实际上他还是十分开心的。
积留在心中的阴郁已经完全散去,豁然开朗起来。
武者各方面的抵抗力都要比常人高出不少,两人喝了三斤多的高度白酒也不见酩酊大醉。凌晨两点多最才散伙,邢传风走出了华伯的小院。
他的住处就在华伯的隔壁,也是独门的小院。
邢传风告别了华伯,晃晃悠悠地走进自己的小屋。他们武者在叶家的地位相当于“客卿”,或者说终极打手,除了听命于家主或者叶家核心成员外,其他人根本管不了他们。
而且一般简单的事件是不需要他们出面解决的,所以邢传风想什么时候睡、睡到何时完全自由。
邢传风没开灯,凭着感知走进卧室,衣服也不脱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五分钟后,卧室内就响起了震天响的呼噜声。
窗外一道黑影快速闪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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