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重回到沐小夕外婆家的时候已是晚上十一点,屋子内漆黑一片,想必大家应该都睡下了。
这栋房子内除他之外此刻有五个人的呼吸声,每个人的呼吸各有差异,虽然隔着门但在陈重听来就像在他耳边一样。他的眼睛在黑夜中要比常人看到更多,耳力也要比常人听到更多。
不出意外的,五个人都处于熟睡状态。
外婆安排他和小丫头陈芝怡住在一屋,陈重轻轻推开房门,他知道小丫头睡觉很轻,小小的响动就可能把她弄醒,所以干脆连衣服都不脱就往床上一躺。
小丫头双手抱着个枕头冲陈重这边侧躺着,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美事。
只是陈重尽可能地不发出声音,可是躺下去那一下还是把小丫头弄醒了。
陈芝怡微微撅着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窗外的微弱灯光还是能让她分辨身边人是陈重的。
即使看不清,陈重的气味也不会错。
她松开枕头,往这边拱了拱,两条小胳膊楼主陈重的左臂。
“哥哥,你是出去打坏蛋了吗?”
陈重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陈芝怡的头发,轻声道:“是啊,这世界坏蛋太多了。”
小丫头的小身体几乎已经贴住他,陈重能够深深感受到来自小女孩心中那份不掺杂质的依恋。自打从“懒得取名”搬到望海别墅后,陈芝怡能搂着她陈重哥哥睡觉的机会大大减少,小丫头虽然面上不说,但陈重知道她一定很难适应。
陈重问道:“不是怕黑吗,怎么没有打着灯?”
陈芝怡脆生生道:“这里是沐姐姐的外婆家,不是咱们自己家,我不能任性……而且,我知道哥哥一会就回来,所以不害怕。”
陈重闻言感慨良多,面上看去她还是一如往日的活泼可爱,不过也是越来越懂事了。
他在小丫头的瑶鼻上轻轻刮了刮,笑道:“有进步啊。”
“哼,人家可不是小孩子了。”
陈芝怡说这话的时候,搂着陈重胳膊的双手又紧了紧。
“睡觉吧,时候不早了。”
……
一大早,天色还是灰蒙蒙的,王家老宅已热闹了起来。
一夜没睡的王富龙双目通红,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来踱去。他的弟弟王德业同样疲惫地从别墅里走出来,道:“大哥,滨阳来人之前你还是进去睡一会吧。”
“睡个屁!被人家打上门来,当着面把小龙抓走,我这张老脸以后可往哪搁啊!”王富龙声音有点沙哑。
估计这一宿上了不少火。
王德业心说我刚才尿尿也是焦黄的,谁不闹心?可人家不但身手了得,还有能把警察拦住的能量,这肯定不是一般人啊。
就算暂时吃亏又能如何?
“让你查人查到了吗?这个人到底什么底细?”王富龙问道。
王德业也是一夜没合眼,到处联系人脉查询陈重的来历。可无论是警察系统内部还是道上的人,都没见过或听说过陈重。
他丧气地摇摇头道:“没有,这个年轻人太神秘了,估计不是山汀县本地的,甚至不是本市人。”
“他能知道咱们省会滨阳的本家,是不是说明他来自滨阳?”王富龙道。
王德业心说咱兄弟也就是在山汀县有点名头罢了,出了县城都不管用,就算你说的对我又上哪去证明?
兄弟俩和滨阳王家确实是亲戚关系,但除了金钱的往来,以及上头吩咐他们怎么做之外,对宾阳王家其实了解得并不多。
因为他们没资格。
作为滨阳王家的分支,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他们才能沾光,但也只是赚钱的工具而已。
王富龙问道:“那小龙有下落了吗?”
“没有,那人没有带小龙去治疗,县内的几个医院我都派人去查了,没有一点消息。”
“昨天那人提过一嘴张乐乐,他那边有什么消息?”
王德业回道:“我让姓鲁的带人过去了,可到现在还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估计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帮助姓张的。”
王小龙当年失手杀人的仇家是谁,两人当然再清楚不过。只是现在已经沦落到连一个寻常老百姓的张家他们都对付不了了吗?
兄弟俩所不知道的是,陈重昨晚把王小龙交给夏锋等人时还拜托他们帮着照看点张乐乐一家。
鲁老大半夜带人摸到张乐乐家附近就被仲谦毫不费力地给收拾了,现在一帮人正被关在小黑屋里。
王富龙闻言不禁脸色铁青。
“现在几点了?”
“刚过五点,滨阳那边说六点左右到。大哥,趁这功夫你进去歇会吧,吃点早饭。”王德业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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