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我感觉到三妹儿握着我的手轻声的哭泣:“娇龙,你醒醒吧,我知道你会听见我们说话的,别再睡下去了,你说的那个齐大哥给你来电话了,我接的,他说他用什么宝宝把程白泽给救起来了,他没事了,你更不能有事啊,你要坚强啊,你是我的希望,也是你自己的希望啊!”
但我还是醒不过来,只是感觉太阳穴有液体滑过,这份希望有些太过沉重,我忽然觉得自己废物的无心无力了,我想,在内心深处,我其实就是个孬种来的吧。
意气风发时我放过很多的豪言壮语,但直到我躺得全身僵硬却睁不开眼也不想挣扎睁眼的这一刻,我才知道,我算个屁,与大千世界,我不过是个蝼蚁,谨小卑微,不值一提。
真的躺了很久,眼前除了漆黑还是漆黑,我用嘈杂跟静寂来分辨现实的生活里是白天还是黑夜,用身旁人的对话内容来推断时间,看似人事不知,躺在那里不分昼夜,实则混沌度日,颇有些苟且偷生的意味。
直到有一日,我忽然感觉有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我的鼻梁,并用一种很生疏的咬字方式吐出一记清晰的:“龙……”
眼睛当时就睁开了,好似这个手指触碰到了我身体的开关,我直挺挺的就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病房里很黑,但我的眼睛却发着亮光,就像是充满电的手机,酝酿许久,点不开机,只是方向方法不对。
三妹儿在隔壁的陪护病床睡的喘息声微微的发沉,我住的病房再加上小姑父的特殊关系,是有护士二十四小时照顾不需要家属看护的,但三妹儿就是不走,她耍赖的时候我也都听见了,到真跟个小孩子无异,谁也不能拿小孩子怎么样,我又没睁眼开口,所以只能任由她住在这里,也算是医院开的后门。
屋内的空气微微的有些发凉,眼神直接越到门口,病房的大门居然是打开着的,我看的很清楚,南先生一身白衣面飘飘然的站在那里,看着我,仍旧是嘴角微笑和蔼可亲的样子:“龙……”
“南先生……”
心里当时就苦上了,我呆呆的看着他,任由眼泪滑落:“娇龙对不起你,有违你的厚望了……”
南先生却不说话,只是微笑的看着我,转身,直接走了出去——
“哎,南先生……”
我有些着急的看向他,手忙脚乱的想要下床,但是腿上打着石膏走不了,抬眼看见床头附近放置的拐杖,拄起来,单腿艰难的向着门外挪动着:“南先生……”
走出大门,走廊上空空如也,我焦急的前后看着,只听见声音再次响起:“龙……”
转过脸,微微的怔住,“南先生……”
走廊的尽头居然站了两个人,南先生跟他的那个女助理,他们两个人都是嘴角轻抬的看着我,不生气,不失望,只是轻轻的笑着。
我却看着哭了,远远的看着南先生,嘴里既苦又咸:“南先生,娇龙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在帮你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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