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没想过要从萧夙的身边逃离,这样的事太不切实际了,在这个四处动荡的年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从深宅大院里逃出去能有什么好事,拿什么维持生计,又怎样保证自身的安危,在京都时,她出个府都差点被人掳去,更不要说自己往外跑了,舒舒服服的日子不过,跑出去找死么,真要被人掳去,哭天喊地也晚了,哪比得上在王府里当世子妃舒坦。
她不像江心月那样勇气可嘉,身边带着个丫鬟就敢从京都逃到了广陵,这是什么运气才能一路顺风顺水,平安无事,让人忍不住嫉妒她的这份运道。
之前没想是之前的事,顾寒的出现为顾宁解决了后顾之忧,在有了倚仗后,一些不敢做不敢想的事,自然就可以想一想,做一做了。
所以萧夙猜得一点没错,顾宁对她这条小命可是护得紧紧的,她推别人跳江倒是有可能,要让她自己往下跳,除非确定她跳下去,一定会有人救她,而这个人还必须是她极为信任的人,慢慢地抽丝剥茧,萧夙想到了她那个同样生死未卜的哥哥。
怨不得顾宁认为萧夙可恶又讨厌,他拿出十二分的心计往她身上使,把她当什么稀罕物似的从里到外地摸个透,顾宁时常感觉自己像光着身子在他眼前乱晃,让人羞得想去钻地缝,但又恨得牙痒。
然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萧夙如何也没想到顾宁会出了齐国边界。天南海北,纵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在茫茫人海中找出一个刻意要躲的人。
夫人,你好点了么,少爷让我把这个给你。琥珀走了进来,清秀的小脸上带着婴儿肥,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顾宁,夫人可真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顾宁靠在床上,头里晕得难受,唇瓣失去往日的红润,一双水眸蒙着浅浅的水雾,生出一种弱不堪怜的病弱美感,她抬了抬眼,看着又对着她发起呆来的琥珀问道: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还没打开看呢。琥珀直接把一个葵瓣式捧盒搁到了顾宁的腿上。
顾宁的腿被压了一下。
琥珀好奇地瞅着,催促道:夫人你快打开看看呀。
这丫鬟太没规矩了,要不是她这会儿难受,一定要跟她讲讲规矩,旁边不是有桌子么,非要往她腿上压。
顾宁低头打开了捧盒,里面盛了些蜜饯,她捏起一颗酸梅子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的滋味慢慢化开。
琥珀咽了咽口水,夫人,酸不酸啊?我姐姐以前给我买过,这种梅子最酸了。
顾宁弯起了唇,这叫什么酸,那种酸果子才叫酸呢,咬一口牙都要酸倒了。
是没熟吧,那种果子怎么吃啊?琥珀捂住了自己的脸,感觉自己的牙也要酸倒了。
怎么不能吃,萧顾宁抿了抿唇,好端端提他做什么,她捏起一颗酸梅子,脸颊微微鼓起,咬着酸甜的果肉没说话。
但是身边有个不会看人眼色的直肠子,话不说完,她还一个劲儿地问,削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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