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瑾已收回手,背在身后,张嘴欲言,姜奴先一步,单膝跪地,“主人。”
白玨一直轻飘飘将自己挂在树枝上,见此情景,忽而一笑,单手握住树枝,整个人打了个旋,从树上跳了下来。
姜奴面向她,见她如此,又直着眼睛不说话了。
白玨落在顾容瑾身后,一时没出声。顾容瑾一身黑衣缎袍,肩宽腰窄,是成年男人最好的模样,却再也不是她熟悉的少年郎了。
白玨心中叹了口气。少年时他更偏好浅淡的颜色,薄雾细雨而来,未语先笑,温润如玉。
不提防,也不知他何时回了头,目光对上,又各自转开视线。
顾容瑾心中迟疑不定,“是她吗?”每当这个念头涌起,心中总也平静不下来,宛若翻江倒海,山呼海啸。可理智又会死守着崩溃的情绪边缘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会的,不可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与之相对的,白玨反而坦然了许多,时过境迁,时移事易,没有什么人是不会改变的,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坚不可摧的。
白玨便不再管顾容瑾,独独看向姜奴,点了点脚尖,“王迟在哪?”
姜奴也不知在想什么,充耳不闻,仍傻愣愣的单膝跪在原地。
顾容瑾这才意识到未让姜奴起身,虚托了他一下,“起来。”
白玨等了等,见姜奴仍是毫无反应,拢起袖子上三路下三路的打量这主仆二人,嘴一撇,“你俩咋不原地成亲?”
“小手拉着,嘘寒问暖的话说着,感情也忒好了,”这话完全就是顺嘴冒出来,半点不实事求是。
她只顾着发表不满去了,自是没看到顾容瑾眸中情绪又是风云变幻,不过二人倒是反应极大,各自退开了好几步,又分别侧过身。
姜奴迟钝的回过神,“哎”了声,看看主人又看看白玨,收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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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过境,雨打枯叶,遍地碎叶残枝,一派萧瑟景象。
白玨兜着双手,脚不沾地,不远不近的跟着前头那人,一时又有些恍惚,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跟着他出来了。
他当时怎么说来着?
他说:“我知道王迟在哪,我带你去。”
白玨嘴快过脑子就答应了下来,出了太尉府的大门心里就不得劲了,当时他正要骑马,白玨有心反悔,说:“我不骑马。”
顾容瑾二话没说,递还马鞭给小厮,说:“走路过去也行。”
原地等了等,门口过路的人都看了过来,白玨心里古古怪怪的想,“行吧,行吧。”踩着小碎步,下了门口台阶。也不并肩走,不远不近的跟着。
因为离了有段距离,顾容瑾时不时要停下来回头看一下。如此反复,颇费时间。
再一次,顾容瑾又停下步子,正要回头张望,脸刚偏过来,一眼就撞上了白玨的眸子,只见她吊着一边眉毛神色不善,“后面究竟有什么好看的?来来来,你现在一次看个够,咱们好赶路。”
顾容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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