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是相当为难刘瑞的,联合商会虽然是一个集体盟约,可是商会内部大大小小家族和企业的实际状况均有不同,利益出现分歧,意见就无法统一。
刘瑞感觉周策也是不太情愿的,当他直接询问周策时,周策只是想了想,说自己其实无所谓。刘瑞看他的态度神情不像是在敷衍自己,于是详细追问,周策就从沙发上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云彩,眼神有些放空。刘瑞不敢打扰周策,等了一会儿,周策忽然笑了一下,紧接着笑容又收了起来,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叹气。
“怎么了?”刘瑞问道。
“没什么。”周策说,“只是忽然想到潞城没有四季,也就没有什么伤春悲秋的词汇。我原来也不能理解,直到离家之后看到季节轮转才有所感悟。春花秋月最是短暂,身在其中时又往往察觉不到,不懂珍惜,失去了,只能凭空缅怀。”他低头默默自言自语,“留不住,真是……留不住啊。”
刘瑞只当是周策陷入伤感,他固然心思深沉,可还是太过年轻,人生中许多经历他还没有拥有过,有些迷茫寻常不过,便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说道:“你还有大好人生,不必如此感怀,等变成像我这样的老头子时就会发现,人生也不过是过眼云烟,活到最后也许连年轻时的遗憾都不记得了,也就无所谓到底什么能留住,什么又留不住了。最终,一切都会变成黄土一捧。”
周策转过头望向刘瑞,若有所思,又慢慢转头看外面,玻璃上有他的倒影,刘瑞见到他似乎嗤笑了一下,听他说:“可我不甘心。”
白正卿不是第一次收到裴照雪的邀约,可等他进到房间内才发觉这次的不同。
这次只有他一个人。
裴照雪坐在桌边,他看到白正卿之后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白正卿寒暄了几句,裴照雪没有说话,白正卿也没有。过了一会儿,他问裴照雪还有谁来,裴照雪说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单独碰面。
白正卿笑道:“照雪,你不妨有话直说。”
“最近的事情,你都知道吧。”裴照雪说,“下周最新的一批货的合同就要签了,这一笔的资金是投入最大的,并且回报也是最丰厚的。”
“是这样。”白正卿点头,“我没想到张文杰竟然同意签。不过,今年新令颁布了,这笔钱我们能拿到手多少还不知道,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定数,难免有些夜长梦多的感觉。怎么,你那里是有什么消息吗?”
裴照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白正卿自从接触裴照雪之后发现他时常这样,聊着聊着就断开了,陷入短暂的沉默,不知道是想事情,还是真的在发呆,或者他根本就不想理人,所以总是会去自己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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