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姚淑佩就差当场跪下给老天爷磕头了。
梅小斜也是挂着一脸轻松的泪水,伏在蓝留根的肩头,蓝留根一向老实无话,但是一颗心却始终拴在妻儿身上,他长得又老又丑,一脸老实巴交的相,臂膀搂着貌美气质佳的梅小斜却丝毫没有违和感。
这一幕看在等在最后面的男人楚桥梁的眼中,一颗心别提多酸涩。
曾经这是他的妻子,不是吗?
室内刚刚生产完毕的年轻妈妈是他的亲生女儿,刚生出来的一对龙凤胎是他楚桥梁亲外孙,这世上仅有的三个亲人,不是吗?
好像不是。
他们都是蓝留根的。
妻子是蓝留根的妻子,女儿是蓝留根的女儿,就连刚生出来的两个小宝宝,也是蓝留根的外孙外孙女。
这一刻,楚桥梁觉得,人生在世最为惭愧的惩罚折磨虐待,莫过于他此时感受。
老泪浑浊间。
围在产房外的亲人们都已经围在谭韶川的旁边看着新出生的孩子。
“瞧瞧,瞧瞧,一只眼睛都睁开了,小眼珠子乌溜溜的。”
“哎呦歪,咋这么丑,你看看皮肤皱吧的,一脸的抬头纹,我说悍匪,让你悍,你看看你的孩子丑的,整一个小老头,小老太太。”这是小阎的声音。
到什么时候,小阎都不放过损蓝忆荞的机会。
依然还在屏障那一边手术台上的蓝忆荞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即便是笑容她也是勉强挤出来了,她的眼皮沉的有三斤重。
可她依然舍不得闭上眼睛,她要看她的孩子。
她语气颇为自豪的对小阎说道:“你懂什么,新生儿都这样。”
小阎笑了:“嘿嘿嘿,我当然知道。”
一群人继续围着新生儿话题。
“俩孩子竟然只差了一钱重,这俩孩子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倒是不争不抢,均匀的很哈。”
“你哪知道他们不争不抢?说不定俩人你争我夺,彼此不相让,两人的争夺营养的本领势均力敌,所以才会只相差一钱。”
“你说你一男子汉,你怎么才比妹妹多了一钱重?”
“分明这也是个女汉纸!”
此时此刻,俩懵懂小婴孩一人睁开一只乌溜溜眼珠子,两个人头顶上都还是湿漉漉白蒙蒙的胎油,小嘴呜哝吧唧着,像似要找吃的。
围了一圈的大人们,个个都想抱一抱。
却都顾自忍住了。
毕竟刚出生的新生儿,防菌卫生是最要紧的。
这个时候的蓝忆荞已经从产房内的手术下来了,她躺在产车上,两只眼睛依然舍不得闭上,被推出屏障外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到处找谭韶川。
“韶川,韶川?”她吃力的喊道。
谭韶川将两个孩子交给助产士,然后来到蓝忆荞的身边,弯下腰,耳朵贴着她,以为她有什么重要吩咐。
她却极为难为情的小小声的开口了:“老公,我……侧切了四公分那么长,我以后……就不美了。”
男人:“……”
别看他是个男人,可他这段时间因为荞荞即将临盆的原因,他查过各种各样跟产前产后有关的资料和医学知识。
他当然知道侧切是什么意思。
他更是知道蓝忆荞的担心。
这个时候,他也伏在她耳边,坚定的说道:“老婆,我爱你,至死不渝。”
他是个内敛的男人,从认识她的那天起到现在,纵然他万分宠爱她,可他真的很少很少对她说:“我爱你”这三个。
这好像是第一次?
这一句话,她已经读懂了他的全部。
她感动的热泪盈眶。
“荞荞,你可不能在月子里哭,对身体不好。”姚淑佩立即制止她。
蓝忆荞赶紧点点头,止住泪水:“妈,我是高兴的,我虽然流泪了,可我心情好。”
新晋宝妈蓝忆荞的心情是真心不错。
孩子一出生就那么多人围绕着,她被推进病房的时候,家人们全都换上了无菌服来到她不算太小的病房内,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下意识的放缓了音调。
蓝忆荞是被谭韶川轻轻的抱上床的。
抱她的时候他问她:“伤口处有拉扯痛吗?”
她摇头:“真的不痛,比起生产痛,这都感觉不出什么。”
“你很勇敢,你是天底下最勇敢的母亲,告诉老公你想要什么?老公都答应你。”这一时刻,谭韶川心里想,哪怕是蓝忆荞说要他谭氏集团所有的股份,他也给。
她和孩子,就是他的全部。
自她生下两个孩子起,他就决定,做她和孩子们奴仆。
妻奴,儿子奴,女儿奴。
蓝忆荞眼睛半睁半闭:“老公,我想睡觉,我好困。”
她实在是太累了。
没有在产床上睡着,能坚持到现在,完全都是因为想看看自己亲生的孩子兴奋的。
现在看过了,也和老公说了几句话,她便再也支撑不住了,几乎没等谭韶川回答她,她便一闭眼就睡着了。
睡得很沉很沉,睡得很香。
她已经两三个月都没有睡过好觉了,孩子从肚子里生出来的一刹那,她觉得浑身真轻巧,终于卸货了。
现在,就想好好睡一觉。
睡他个昏天黑地。
蓝忆荞睡着了以后,只有谭韶川一人留在病房里陪着她,陪着孩子,其他的亲人和朋友,都去忙着为婴孩选奶粉,选尿片,选新生儿衣服。
总之要做的事情多得很。
至于梅小斜和姚淑佩两个母亲,则是做着同样的事情,都不约而同的回去为蓝忆荞炖补品,炖催乳汤。
“亲家母,我们俩分工合作,我炖今天下午的这一顿,我已经打电话给家里的佣人了,让他们现在就炖上,我回家拿几件换洗的衣服,然后拎了补品再过来,今儿晚上我在这里照顾孙子,你啊先回去休息一晚上,这几天把你折腾的也不轻。”姚淑佩率先开口道。
“谢谢你了亲家母。”梅小斜没有跟姚淑佩客气,一来她这两天身体也的确吃不消,别看她比姚淑佩年轻,可她没有姚淑佩身体底子好,而来她想着自己好好休息一晚上,第二天来照顾荞荞才能更周全。
两位母亲各自回家。
姚淑佩和谭以曾回到家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中,家里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妇都在,姚淑佩甚至都没来得及过问今天怎么都在家?便去厨房里看了一眼给蓝忆荞炖的乌鸡汤。
看过之后这才回来客厅,看到儿子媳妇都在。
“你爸呢?”姚淑佩问道。
大儿子谭海川一脸不满的对母亲说道:“被我支走了,我跟我爸说宅子外面公园里有个人卖的鸟非常漂亮,我们没敢给他买回来,让他自己去看看,他原本也不想去,说是一会儿还要去医院,是我跟他说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即便是去看一眼那些鸟儿,也晚不了去医院给荞荞送饭。”
姚淑佩立即感觉到了,三个儿子和儿媳妇今天这是有话要对老娘说,她扫视了儿子和儿媳妇一眼,颇具威严的说道:“说吧,什么事儿?”
“妈!不是我说您!您跟着上的哪门子的劲儿,忙活的好像就跟您亲孙子似的,你这样对老四的媳妇和孩子,你让我们兄弟三个,还有您的三个儿媳妇情何以堪,情何以堪!”二儿子谭纳川是个急脾气。
一旁谭纳川的媳妇邹慧也闷闷的说道:“妈,您一辈子女强人惯了,我和大嫂,三弟媳妇我们三个人生孩子的时候,可没见您这么上心过,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就跟我们三个不是亲生的,只有老四一个人才是您亲生的,只有老四的孩子才是您的亲孙子亲孙女似的?”
姚淑佩:“……”
“妈,不是我们当儿媳妇的说您!平时,您说我们进了谭家也十几年了,我们妯娌三个,什么时候违背过您?都知道您是女强人,都知道您和我爸你们两在谭氏集团都能顶半边天,可您现在……”
“妈妈,您让我们这几个做您亲儿子亲儿媳妇的,心里什么滋味?您这样爱护韶川和荞荞还有他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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